辛戰對他笑了笑,「哪個時期的?」
「好像是春秋時期的吧!」杜一龍也不是很確定。
「其實要辨識並不難,胎土及釉色是最重要的兩項,在春秋時期,青瓷是在江浙一帶製作,器形規整、胎薄勻稱,胎士呈灰白色,偶見黃白或紫褐色。」說起古董,辛戰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那如果是兩晉時期呢?」
「胎土厚重,顏色超近深灰、袖色青灰、釉層厚潤,裝飾多半是堆塑和刻劃為主,這時期的青瓷多是貴族用,質精量少,最值得珍藏。」
他雖說得很仔細,但杜一龍還是兩眼茫然。
聽他這麼說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但實際上他哪看得懂哪個時期的真假呀!
「我看還是你幫我監定一下吧,老價錢,飯一頓,如何?」
辛戰早料到會如此,正要開口,突然,一陣怪異的聲音響起——
「嗯……喔……天呀!啊……噢……天呀!超級大笨蛋,電話來了還不知道接!」
這是什麼?
好像一個被男人服侍得極為舒服的女人發浪的聲音,跟著,還嘈聲嘈氣的罵了一串。
兩個男人聽完後全傻眼了。
「嗯……喔……天呀!啊……噢……天呀!超級大笨蛋,電話來了還不知接!」又來了。
「那是什麼?」
杜一龍終於忍不住問。
怎麼這聲音聽起來……
有點熟?
「我哪知道呀!」
辛戰有種不好的預感。
「聲音好像是從你身上傳出來的。」
聽他這麼說。辛戰連忙拿起口袋裡的手機,聲音果然是從手機傳出。
看到杜一龍一臉竊笑的懷疑神色,他覺得臉都快去光了,天知道他來台灣後忙都忙死了,哪有什麼時間跟女人鬼混。
「喂?」
「辛戰嗎?」彼端傳來一個女聲。
「是,你是誰?」
發現杜一龍好奇的直瞪著他,他不自在的別過臉去。
「我呀就是被你壓搾的可憐人啦,怎麼,你認不出我的聲音嗎?」
章小栗!
剛才手機鈴聲不對時,他就應該想到這個鬼靈精搞的鬼。
她是什麼時候摸走他的手機偷換鈴聲的?還錄那什麼噁心的聲音,好像她真的被他怎麼了似的。
「你想幹麼?」
「噢,要提醒你我們每個月十號都會有聚會,這次輪到我主辦,你把我的房子搞得亂七八糟,所以得給我想辦法,等你弄妥了再回電給我吧!」
說完,不等辛戰回應她便得意的掛掉手機。
辛戰氣得兩眼瞪直。
她怎麼可以害他這麼丟臉?還有,她幹麼學他的口氣,還學他掛電話。
「可惡的恰北北。」
杜一龍見狀,嘴笑咧到耳邊,伸手按了按老朋友的肩膀,「辛戰,難道你遇見你生命中的剋星了嗎?」
生命中的剋星?
怎麼可能,她只是被他順便利用的外人,不可能成為他生命中的什麼鬼剋星。
「哼,惹毛我,她就真的該死了。」
「怎麼,那手機鈴聲是她錄的嗎?很炫喔,也幫我錄一個吧!」
杜一龍完全沒法控制的笑著。
唉!
想他一直是清心寡慾的形象,全被章小粟給破了功!
可惡,她就不能表現得可憐一點,引發他一些慈悲心,讓他好好的善待她嗎?
虧他早上出門前還請人換掉被他弄濕的地毯。
雖然他不是故意的,是有些古玉得用水泡才會發亮。
如果他有錯,了不起只是忘了關水龍頭這一條嘛!
她幹麼這麼惡整他,害他在朋友面前丟臉?
幸好是杜一龍,若換了別人,他一定氣得當場吐血身亡。
「你要走了嗎?」
見辛戰起身要離開,杜一龍趕緊留住他,「辛戰,喂,你不能走,你一走,我的兩晉瓷器誰幫我監定呀!」
來不及了,辛戰就如同一陣風,轉眼間不見人影。
他想幹麼,以辛戰那龜毛的性格,難保那個叫章小栗的小妞兒等會不會遭殃。
只是,他有點不明白,一向待人冷然的辛戰,幹麼跟一個這麼會叫春的小妞兒作對?
第五章
「真要進去?」
「當然,怕什麼,這裡是我家耶!」
獨鶴天下的三樓A座,也就是章小粟的家,說話的她站在門前,忽然卻步了。
門口不再有水流,屋子裡也沒有傳出可疑的味道,反而有股濃濃的香氣,表面說不怕的她緊張了起來。
辛戰真的會聽她的話,替她準備好晚餐嗎?
白安娜和幾個同部門的同事站在她身邊,還有幾個人仍在樓下停車,他們的聚會不曾在她家辦過,所以大伙都有一點興奮,因為這棟樓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她也礙於不是自己房子,從不邀請他們到她家坐坐。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所以大伙都很高興。
「小栗,你還在等什麼?難道你忘了帶鑰匙嗎?」
並不是,是因為辛戰總是給她搞意外狀況,這會兒裡頭無聲無息,她真的很擔心該不會他又想惡搞她什麼吧?
「來,你不敢帶頭,我先替你進去受死。」
白安娜太清楚章小栗的心思,搶過她剛從皮包拿出的鑰匙,開了門第一個衝進屋裡。
跟在後頭的幾個同事們,進門都張口結舌。
「小栗,你太客氣了。」崔秘書興奮的說。
「沒錯,不過是聚餐,有必要弄得這麼豪華嗎?」王接待也接著附和著,吞了一口口水。
「哇!獨鶴天下果然獨樹一格。」連很少誇人的曾業務都開口了。
章小栗回不過神來,不是該惡搞,不是該有一場混亂嗎?
她完全沒想到房子會變得如此的乾淨明亮。
不單地毯煥然一新,壁面不再髒亂,連傢俱擺設也都恢復了原狀,除了客廳的沙發未擺上,改成歐式餐點區,其他的全都一如以往。
「歡迎光臨,人員到齊了嗎?」
大伙還陷在驚歎情緒裡,辛戰走出來迎接他們。
瞬間,幾乎所有的女人都被他那迷人的笑容給吸引住。
他老兄今天是怎麼了?
完全不見復古穿著,小小的圓形眼鏡也不見了。
他幹麼穿西裝打領帶,還放任一頭長髮披散在背後?那灑脫不羈的模樣迷倒她所有的女同事,連白安娜眼睛登的一聲,她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