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晚?」
「如果你餓了,可以先去外面吃呀!」她將臉湊近他,嘲諷的說:「啊,我差點忘了,四肢健全而身心懶散的人,恐怕餓死都懶得動呢!」
她的笑容,在見到他不以為意的笑臉後停止。
他怎麼一點也不在乎呢?
反正他要開始吃麵了,算了,她就等著看好戲。
才吃了兩口面,辛戰就知道「又」有問題,只要是托她買回來的東西,全部都失了味。
他不以為意的繼續吃,因為他知道她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幸好他是很能吃辣的人。
十分鐘後他解決那碗麵。
見她一臉的驚訝、不解和不悅。
「怎麼了?」
聽到他的話,她從驚訝中回過神。
「啊……」
他故意滑了手,將那些辣到能讓人噴火的湯灑了一地。
見他又弄髒她那早就不堪使用的長毛地毯,她一隻手往前那麼一掃,他的手立刻被她的指甲給劃傷。
「笨蛋,你是嫌我的地毯不夠髒嗎?」
發覺自己如果不是怪胎,肯定就是變態。
要不然看到她生氣的模樣,他怎麼會有更加喜歡的感覺?
見他不做任何反應,章小栗轉移話題,「你那些垃圾呢?」
辛戰很習慣她那張毒辣的嘴,一點也不在乎她批評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是垃圾,「你不是討厭家裡擺太多東西嗎?」其實那大部份已找到買家脫了手。
「沒錯,算我沒問好了。」
被他那麼一堵,她負氣的衝回房間甩上門,把自己甩到床上。
死傢伙,怎麼沒被她辣死?她都已經加那麼多的辣椒粉。
過了一個鐘頭,她打開房門出來,辛戰已經不在客廳裡,椅子上擺著那本原文書以及他的手機。
浴室傳來水流聲。
什麼嘛,懶人不是應該連澡都懶得洗嗎,他幹麼每天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
她轉身準備回房間,無意間又瞄到他身上唯一的現代用品——手機,靈光一閃,想到個不錯的點子。
她真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聰明,沒見過比你更聰明的人了。」
雲濤接待館內,辛戰近三年沒見面的老朋友——杜一龍,驚歎的稱讚老朋友的睿智。
獨鶴天下裡住的全是知名的富商名流,他老兄進駐後,手上的古董肯定留不住手,也難怪他才來台沒多久,存款就多添上好幾億,暫存在他的帳戶裡。
只是,他有個地方不明白。
「聽說獨鶴天下住無虛戶,又不是有錢就有辦法住進去,你是怎麼找著機會的呢?」
講到這個,辛戰得意的笑了起來。
當初因為人情壓力他接手一大批古董,讓喜歡雲遊四海的他頭痛到不行,他是喜歡古董,但不喜歡當個古董商,一旦有貨在手邊,他就會想盡辦法脫手。
在一次與朋友的聚餐中,有位到大陸發展的台商非常慷慨的收購了幾件字畫,言談間,他不經易地透露台灣有幾個出手豪氣的人,尤其喜歡購買古董,當下,他便決定走這一遭。
問題是,台北不是他的地盤,他在這裡沒有房子,要找到適當的地理位置銷售他的古董,是件不簡單的事。
就在這時候,他發現凶巴巴的章小粟提錯他的手提箱,而她就住在獨鶴天下裡。
而且聰明的他還選在中午搬進她家,因為那時候進出大樓的人十分頻繁。
那批貨光是在運送間,就替他做了許多免費的宣傳,加上他是古董界十分有名氣的監定師,那些有監賞能力的有錢人,立刻認出他。
再說,他那批古物多是清代白玉員煙壺及漢代雙幅壁一類的純古董,內行的人很難不出手。
當天下午,果然就引來許多人探問。
等他把剩下的貨全搬進她家後,消息也一傳十、十傳百的傳聞,直短短幾天內,他解決了他的頭痛問題,有些人還意猶未盡的想加購,可惜他手邊沒貨了。
所以說,他這會兒能這麼悠閒的閒數時光,全都拜章小栗所賜。
只是,事情圓滿完成的他,意外的不想離開了。
想起她昨晚氣呼呼的將面往他臉上砸的模樣,他明白自己待著的原因,是因為她。
「嘿嘿,瞧你得意的樣子,該不會成了小白臉,讓某個女人包養了吧?」看他那副愉悅的神采,杜一龍忍不住的猜測。
「別鬧了,我需要被女人包養嗎?」啜了口香片,辛戰才不認為自己被章小栗給包養,雖然她供他住又供他吃,跟包養沒兩樣。
「那是怎麼回事?我從沒見過你拽成這個模樣,老實招來,是不是去煞到哪個貴婦人呀?」
杜一龍太瞭解辛戰了,他一向淡泊名利,會走上監定古董一途,完全是出自對古物的喜愛,偏偏他又幸運得很,隨便玩玩也能弄出點名聲,惹得一堆人指名要他,讓他過不得悠閒的時光。
不曉得的人,常會以為他是個不知努力的怪胎,因為光憑他那一身復古的打扮,成天無所事事,不這麼想的人才叫奇怪。
「她哪是什麼貴婦人,應該說是只會咬人的小野貓,瞧我這個傷痕,就是她弄出來的。
辛戰翻起袖口,露出手肘上的劃傷。
「怎麼,老弟,你也懂得什麼叫春心蕩漾嗎?連家產數十億的富婆倒追你都不要,到底是哪個漂亮又溫柔的有錢女人讓你心動?」
漂亮溫柔的有錢女人?他一臉不以為然的,再啜飲一口香片。
她哪有什麼錢呀!
她買給他的晚餐全是一些便宜貨,又都被她精心調味過。
再說,他才不小心弄濕她的地毯,她就鬼叫得像被誰打一樣,事後還成天繃著一張臉指責他的不是,說起話來更跟母老虎一樣兇惡,溫柔這兩個字哪能跟她擺在一起!
「好了,別瞎扯了,你找我來不會是想問這個吧?」辛戰導入正題。
「噢,還不是想利用你的專長,最近,我看上朋友的高古陶瓷,他眼光獨到,藏有唐長沙窯黃柚褐彩鹿紋水注,哎呀!反正我只有錢,沒有監貨的能力,剛巧你來台灣,怎樣?給老朋友好好的上一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