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就算了,他還常萌生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令人不知該佩服他的創意,或是害怕他又會想出什麼怪點子。
就像剛才,他還未出口的話不管怎麼想,都很有可能十分不雅,她也是顧及到他的身份,所以才急忙拖走他,免得他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畢竟都已經年紀一把了,若說出那種為老不尊的話,很丟人的。
哼,還說不是,臉上分明就是那樣想嘛。
「你知道我剛才想說什麼嗎?我是要告訴他,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我不會賞他兩巴掌,我會揍他兩拳,你自己說說這樣的話有什麼不妥呀,他剛才那樣調戲我老人家,我不應該教訓教訓他嗎?」
「啊,這……」原來他想說的是這些呀,可明明就是他先調戲人家呀,也怪不得玄音要口出不遜。「歐爺爺,算了啦,你看他那樣子可能昨晚沒睡好,有點上
火,我們還是不要跟他計較吧。」
「咦,這個人又是誰?」發現到角落有一個戴著墨鏡的人在擦拭著一隻面具,歐克堯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住。
「哦,他是沈睡,是店裡負責維護整理古物的人。」
「為什麼他要戴著墨鏡?」他不解的問。
「不知道……歐爺爺,你要幹什麼?!」懺情急忙拉住他,生怕他又要上前去摘下人家的墨鏡。老天,歐爺爺怎麼像個頑童似的,皮得讓人沒轍。
「效,懺情,放手,這樣拉拉扯扯的很難看啦。」歐克堯揮開她的手。
「那先說好,歐爺爺,你可不能跑去打擾沈睡哦。」
「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了呀。」他滿臉不悅。
「不是啦,歐爺爺,我怎麼會這麼想呢。」她尷尬一笑,很想說對啦,你簡直比三歲小孩還更皮,不看緊一點誰知道你會闖出什麼禍。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出聲道:「我只不過是想看看他手上拿的那只面具,
沒有要幹麼,你用不著擔心。」說完便直接走到沈睡身旁,定睛的細看他手上那隻鬼怪造型的面具。
「這只日本能劇面具保存得真好,唔,」他訝異的看著沈睡,「原來是你有一雙巧手。能把破損的東西修補得天衣無縫。」
專心清理著面具的沈睡,抬起了頭。
「如果我能把東西修補得天衣無縫,你又為什麼能看出來?」
歐克堯得意一笑,「你修補得算得上是很完美了,只不過我有一雙足以媲美X光的眼睛,任何事情一到我眼皮底下,都是無所遁形的。」
沈睡望住他半晌,沒說什麼將清理完的面具重放回陳列架上,栘到另一邊去整理別的東西。
「這家店真是滿有意思的。」歐克堯笑道,順手拿起了那只面具欣賞著。
「是呀,」懺情應著,想起一事,笑道:「上次我來採訪時,召夜告訴我說,進到這裡的古物都經過特別的加持呦,所以如果可以得到店裡的任何一件東西,便可以幫助人美夢成真。」
「真的嗎?」他眼兒一亮,似乎真相信了她的話。「那麼我可要好好的選一件古董帶回去。」
「歐爺爺有什麼心願想完成嗎?」她好奇的問。
眄她一眼,他笑呵呵的道:「還不就是摩天的事,我希望他能早日找到相愛的人共度一生。」說完他一臉認真的開始細看起店內的古物。「懺情,你也幫我瞧瞧該買哪一件東西好。」
懺情秀眉不自覺的輕攏。
這一陣子她常受邀到歐家,不諱言對歐摩天的好感是與日俱增,每次見面,兩人也總有說不完的話,當他在談論建築時,她會靜靜的聆聽,而當她述說著自己的想法與觀點時,他也會專注的頤聽著。
她承認自己愈來愈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在他凝視她時,在他不小心碰觸到她時,她的心跳會不由自主的加快。
臨睡前她也總是莫名的想到他,而想起他時,她的嘴角會向上彎起,她曾在鏡中看過那樣的自己。
明白那意味著什麼,只是她不確定他是否跟她有著相同的感覺,因而會時惱時愁時憂時喜,一顆芳心七上八下的懸蕩著。
「懺情,你看這枚古玉如何?」歐克堯拿起一枚龍形的羊脂白玉,在手心中把玩。
她走過去,接過來握在手中。
「感覺很溫潤。」
他決定道:「那就這枚好了,希望歐家不久就能傳出喜事。」
懺情五味雜陳的看著他喜孜孜的拿著羊脂白玉,不知她是否該祝福他早日心想事成。
如果她和歐摩天有可能……那麼歐爺爺的喜事自然也是她的喜事。
如果他們沒可能,那麼那喜事豈不就成了她的傷心事。
或者她該先弄清楚歐摩天對她抱持著什麼樣的看法吧,他是拿她當一般朋友看待,還是和她有著相同的感覺?又或者由她主動先開口向他表明心跡?可是若是他無意,那會不會反而嚇到他,從此不想再見她,連朋友都做不成。
歐克堯來到櫃檯要結帳。
玄音美麗的眸兒微瞇。「五十萬。」他開出了一個奇高的價格。
「五十萬!」跟著過來的懺情驚詫的低呼出聲,不相信一枚小小的羊脂玉值得了這麼多錢。「這未免太……」
歐克堯揮了揮手,不怎麼在意的說:「沒關係,五十萬就五十萬,如果真的可以美夢成真,那也算便宜了。」他爽快的取出信用卡付帳。
睇視住玄音,他笑咪咪再開口,「我愈看你這小子愈順眼,你想換工作嗎?我有一個既輕鬆待遇又高的工作可以介紹給你,你只要坐著或躺著就好,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歐爺爺想的不會是……那個吧;懺情擰起了秀眉,對他真是沒轍透了。
玄音刷完卡,把簽帳單遞給他簽名時,俊容上抿出一笑,冷冷的嗓音彷彿發自幽冥。
「死老頭、不要以為你老得快被鬼抓去了,我就會可憐你不開扁,惹火我,我就讓你試試我的拳頭有多硬。」
歐克堯完全不受他恫嚇,簽完名收回信用卡,逕自開心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