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題換來她狐疑的目光。
「我以為……你不會想讓一個女孩子跟在你哥身邊的。」她沒瞎,當然知道他這個做弟弟的,對那個人型玫瑰花叢的哥哥有著一份異常的獨佔兼保護欲。
「那不干妳的事!」沒料到被她看穿那份教人難堪的心思,他火氣又大了起來。
「喂,我好歹是顧著你的立場,是尊重你才會通知你一聲,讓你去勸退你哥,你口氣能不能好一點啊?」牧之芹沒好氣的說,不知他竟是如此不知好歹。
「妳別亂說話,我哪有什麼立場?」顏瀚君狼狽的否認,重申他的重點,「總之我把我哥交給妳,妳好好的看著他就是。」
「喂喂,我沒答應你。」說什麼,她都不會答應他的。
無關嫌不嫌棄的問題,實際上大大的相反,是為了過度優秀的問題。
如果家變沒發生,她現在仍是無憂無慮,可以心無旁騖的按照她人生A計劃的進度在走的話,面對如此優秀出眾的電力男,面對因他而起的異樣心思,她了不起只是緩下求學,分一點課業的時間來面對她的想法,處理這份讓她陌生得姑且稱之為少女悸動的情緒波動。
並不是說一定手到擒來……她雖然對自己一直都很有信心,但在這陌生領域當中,也沒敢厚臉皮的高估自己的實力。
會那麼想,無關成功或是失敗,而是即使沒有百分百的信心,但至少家變事件前的她,才有那個精神去想這方面純然風花雪月的問題,也才有那個自信與心力,用來爭取他的注意力,或是實行更多其它的尚未具體的想法。
對她來說,即便是感情,也是一件很現實的問題。
所以,在她的雙親下落不明,她的家庭不知會破裂成怎樣的前提之下,守護好她所有的家人是她當下最優先考量的事情,她並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她有心情跟餘裕去理會那些不切實際的少女情懷。
可以說她理智過了頭,總之,為了以防萬一,也為了專心一致的問題,不想受顏瀚雅太多影響的她,很合情合理的想避免不必要的交集,那對她來說,壓根就是自找苦吃的事情,她可沒傻到自己拿石頭來砸自個兒的腳。
所以反對!反對!堅決的反對!
「你跟顏大哥怎麼說的是你的事,別把我扯下水。」她斷然宣佈。
顏瀚君就像沒聽見,「我也沒指望妳懂什麼跆拳道、空手道這些,反正我哥他做事一向低調,也不愛在外面走動,來來去去就家裡跟公司那邊的教室,其它地方,妳盡量別讓他去就好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她火大,沒想到他竟然開始講起了她的「工作內容」!
「就說我沒答應你。」有點小嚷嚷了。
「不過也別太限制他,要給他絕對的自由……」有人聽而不聞,兀自盤算著,「總之妳只要跟著他,若是到了什麼危險的場所,再聯絡我,我另外想辦法。」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沒答應你!」
「其它的妳只要負責記錄他行事的時間,時間到了提醒他該做什麼事就好,工作內容大致就這樣。」
神經病!
牧之芹已經惱到不想再聽下去,決定把舞台留給他,讓他自己一個人說個痛快。
她轉身就要走……
「妳先試做看看,休假的問題,我們另外擇日再談……」
伊人已經走到門邊,完全當作沒聽見。
「如果妳接下這份工作,妳姊姊的事我就不跟妳計較,我會再留著她,直到她達到妳想要的那種樣子。」適時的提出交換條件。
哼!
威脅她是嗎?
那也要看她牧之芹買不買帳!
這事她只是沒主動提起,不然她早在考慮,是不是要幫柔柔換個工作了。
他這個當人家上司的人,平常也不知是怎麼苦毒他們家的柔柔,柔柔跟著顏瀚君工作到現在,都還常常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這會兒還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弄什麼鬼報表的,小媳婦的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她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真會放著完全不管。
顏瀚君想用這個來威脅她是嗎?
別說是門都沒有,她連個窗戶也不會給一扇!
小姐自己想得火大,更沒想要給他一點機會,素手摸上門把……
「忘了說一件事。」顏瀚君眼見一計不成,還有一計,「關於薪水……」
一個很奇異的數字讓已經大開的門扉突然頓住不動。
「什麼?」她頓住,以為聽錯了。
微笑,不似兄長那種敦厚溫雅,像是團團玫瑰花盛開的笑容,而是帶著點冷冷的、酷酷的,類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就是俗稱奸商的笑容。
當著她的面,他如她所願,吐出一個讓她張大眼睛的數目字。
然後,她沉默,陷入了天人交戰。
第七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俗話說的還真是好,至少這句話對牧之芹來說,她正深刻感受中。
她明明覺得不妥的,理智喧囂著:不行!不行!不行!
可是沒辦法,顏瀚君那個惡魔抓蛇抓七寸,用高薪引她上勾,讓她為了賺那幾個錢,只得硬著頭皮接下貼身管家似的工作。
然後,讓她一個人深深、深深的懊悔著……
那種懊悔感是從蔡秘書離去前,承受他投來的憤恨一瞥就開始的。
她懂了,總算明白顏瀚君找上她的用意,只怕他是發現了原來他哥哥這株人型玫瑰花叢的放電範圍並不局限於女性同胞。
蔡秘書是一例,眼前這些人更是……
「顏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顏老師、顏老師,請問一下,上次您說的那種按摩手法……」
「我想問的是今天說的新配方,我剛才來不及抄,顏老師您能不能幫我看一下?」
面對蜂擁而來的諸多實例,當中有男有女,各個的眼中都可見到愛慕之意,眼看著這些人即將形成小小包圍,牧之芹只能挺身而出。
「不好意思,今天的課程到此結束,顏老師需要休息了。」類似的話說了三天,她已說得很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