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搞怪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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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離開車門!從恩!」

  穆鷹夾緊胯下馬腹,冒險策馬奔近橫衝直撞的馬車,全身肌肉因緊張而糾結,緊握韁繩的掌背也浮出青筋。

  好好的馬,突然在一瞬間發狂,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穆鷹……啊!」她聽見了,也努力聽話照做,另一邊的輪子卻在此時又攆過一個碎石,傾斜的車體一陣震動,在車內爬到半途的她又重重跌回車內,車門上的落栓也因為兩次三番的撞擊,搖搖欲墜。

  碰!

  終於車門因為不堪撞擊而晃開,與地面相擊碰撞,發出可怕的喀噠喀噠聲響,整扇木門幾乎全毀,所幸車內的秦從恩胡亂中及時抓住車簾才沒有跌到外頭。

  策馬緊追在側的穆鷹見狀,濃眉一凝。

  該死,不能再這樣下去!

  「堡主!」燕炤雲亦策馬追來,追之在後的他同樣一臉驚懾。

  「炤雲,到另一邊去,與我同速!」穆鷹頭也不回地大吼。

  「是!」

  比起穆鷹黑色神駒的腳程,燕炤雲的座騎還差那麼一點點,不過他拚命揮鞭策馬務必達到主子所令。

  無垠瀚漠中,狂馬落蹄捲起亂沙陣陣,幾乎看不見前方的路。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心,沉鷙跳動的聲音比什麼都來得清晰……

  「拔劍!」穆鷹再度吼道,已然拔出鞘中的長劍,兩人中間隔著歪斜的車廂對話。「等我一聲令下,砍車轅!」

  「砍、砍車轅?」那是比他大腿還粗大的木頭款?

  「一刀斷木!」

  一刀?拿斧頭還有可能,但他手上這是普通的劍款!

  「炤雲,只有一次機會。」穆鷹凜然的語氣中,透露不容置疑的囑托。

  一次機會……

  燕炤雲深棕色的虎眼一面注意前方,一面又看向神情凝肅的主子,猶疑的心思一斂,深吸一口氣--好,跟它拚了!

  「堡主,屬下沒問題!」他大喊,手腕一轉,緊握劍柄舉起長劍。

  看準了時機,穆鷹凝氣於臂,以丹田大喝--

  「斷!」

  此時,劍影齊飛,默契十足的兩個男人,同時砍斷連接車軛與馬匹的木轅,成功切斷了馬匹與車輿的聯繫,兩匹馬依舊死命狂奔,但被拖行數百尺的車廂終於停止前進。

  就在當下,一隻巨大得驚人的蒼鷹由天際俯衝而下,以利爪戳刺發狂馬兒的眼睛,馬兒耐不住刺痛,紛紛甩頸揚蹄,在痛苦的嘶鳴中倒地,而後蒼鷹再度展翅高飛,渾厚嘹亮的鷹嘯響徹雲霄,在他們頭頂上方盤旋了幾圈才飛離。

  穆鷹俐落地翻身下馬,迅疾鷙猛的身影來到車旁,長腿直接踹開毀損的門扉,一見車內瑟瑟顫抖的淚人兒,他的心頭頓時抽緊。

  該死!

  秦從恩雙眼因害怕而緊閉,小手緊揪幾乎要被扯斷的簾布,血色盡褪的圓潤小臉掛著驚恐的淚痕,唇辦、嘴角與額際均泛出好幾道經過劇烈撞擊的瘀傷及血痕,整個人瑟縮在角落。

  「從恩?」

  他的面部線條緊繃,充塞著凌厲與壓抑的戰戰兢兢,彷彿擔憂這一開口,又會嚇著脆弱的小人兒。

  聞聲,那雙水眸怯怯微掀,盛滿驚懼與濕意的眼中映入一張急凜英颯的俊顏。

  「穆穆穆鷹……」她連聲音都在顫抖。

  「我抱你出來。」他伸出雙臂,眉宇間的摺痕絞擰得更深了。

  「……好。」秦從恩受傷的小嘴吐出薄弱無力的單音,但雙手仍緊抓著簾布不放,沒有下一步動作。

  穆鷹心口又是一緊。

  「沒事了,把手放開,別怕。」他柔聲安撫道,厚實的右掌試探地觸碰那雙指節幾乎泛白的小手,試圖將她緊捏簾布的指扳開,這才發現她的手也顫抖得厲害。

  她真的嚇壞了。

  試了幾次,他總算把她的手給扳離簾布,結果,那雙發顫的柔軟小手只是轉移陣地,放開了簾布後又牢牢攀住他頸項,彷彿害怕一放手就小命休矣。

  穆鷹立即順勢將她抱離半毀的馬車,頸邊傳來冰涼的觸感,內心的焚急卻如滔天狂浪,急湧翻騰著。

  他單膝跪地,讓她偎在他身前,騰出一手,上上下下把驚魂未定的嬌軀檢視一遍,確定她沒有骨折或脫臼,只是輕傷也無大礙,他深吸一口氣抱住懷中的小女人,黑眸中的焚急才略為消褪。

  「對不起,我不該又讓你受傷。」

  他以極輕的音量,在她耳際自責低語。

  縮在寬闊胸膛裡的秦從恩仍處於恐慌狀態,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只是緊緊攀著他,不肯鬆開……

  是夜--

  由於白天馬車失控的意外導致秦從恩受到嚴重驚嚇,馬隊因此無法繼續前進,依照穆鷹的命令,一行人就地在空曠的野地中紮營。

  說是紮營,其實也只搭了一個供從恩休憩的羊氈帳,其他男人們席地便能吃能喝能睡,北方漢子的豪邁性格展露無遺。

  他們熟練地升起篝火,在熊熊火焰上架起鐵叉與深鍋,鐵叉上串的是他們向晚時分獵來的幾隻肥嫩野雁,深鍋裡滾煮的是鮮美的野兔肉湯。

  嗶嗶啵啵。火苗恣意燃燒,野味香氣四溢。

  「這麼說,有人意圖謀害夫人?」

  行隊之中,有人提出了假設,立刻引來多方點頭附議。大夥兒紛紛望向堡主手中的車軛,車軛裡側接觸馬頸之處,被人刻意刮出不少粗層,這便是造成今日意外的元兇。

  那些粗糙的木層不至於傷害馬兒的性命,卻能令它們在磨破頸部的皮毛後感到疼痛難當,愈是疼痛,它們愈是掙扎逃跑;愈是掙扎逃跑,就愈感疼痛。

  「我想也是,車軛定是被有心人動過手腳,而會坐那輛車的也只有夫人。」

  「難怪那兩匹馬出發時還好好的,到了半途卻突然發狂,原來是受不住疼。」

  「媽的,老子我養馬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用腦子想也知道,脖子被人拿有粗木層的木條勒住,會有多麼難受!

  幾個大男人摸摸自個兒的脖子,均有志一同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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