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飽受噩夢困擾、像個孩子般哭泣的裴清,又一次被藏進記憶最深處,取而代之的是拚死命保護裴家牧場下被李扈所奪的堅強女子。
「你……」阿那炅望著她,不禁語塞。
他那揉合著傾慕與苦惱的火熱藍眸,足以打動世間任何女子,卻無法融化裴清心的壁壘。
「放了我,不然就把我綁起來。」裴清掙扎著想脫離他的懷抱。
「我想,等到明天再將你綁起來會比較好。」阿那炅鬆開了禁錮她的手臂,淡淡的笑了。
最初的慾火已經消散,眼前這女子令他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相較於先前那個哭得像個孩子的她,現在的裴清更像多年前那個救了他的無畏女子。
「既然你已經知道當年那件事並非出自我的意願,那你是否可以擔保在你禁錮我的這段時間裡,我不會受到你或其它人的侵犯?」從以往的交易經驗中,她學會了討價還價。
「我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阿那炅爽快的承諾。
「你的承諾是否也包括保護我遠離你的傷害呢?」裴清伶牙俐齒的逼問。
「是。」他凝視了她好久,才終於開口道:「我很想要你,可除非你心甘情願,否則我不會碰你一下,更不會強迫你接受我。」
「很好。」她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我可是會誘惑你的喔!」阿那炅突然冒出這一句。
「啊?!」他露骨的話讓她的小臉乍紅。
「記住,」阿那炅直視著她的眼睛,宣告道:「當我下一次愛你的時候,我會要你親口承認你願意躺在我的身下。」
告白結束,接下來該是他行動的時候了。
雖然他至今仍未得到她的心,可是他告訴自己,從此刻開始爭取為時未晚。
「我不會屈服於你的誘惑。」她也挺起胸宣告。
「我也不喜歡打敗仗。」阿那炅有種棋逢對手的快感。
黑眸與藍眸對視,四道目光糾纏在一起,誰也不願先退縮,因為他倆都知道,這場意志之戰才剛開始。
如果她勝了,就能得回她想要的自由;如果他勝了,就能贏得生命中最珍貴的女子。
這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孰勝孰敗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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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陽光十分熾熱,大半天的趕路下來,裴清的一張小臉已經被曬得紅通通的了。
阿那晃心疼極了。
該死!他應該堅持自己的做法,強迫她躲進自己的斗篷裡的。他為時已晚的自責著。
不過,經過這將近一天的行程,他也愈來愈佩服這個倔強的小女人了,也因此,他更不可能放開她。
遺憾的是,他身前的小女人一點也無法理解他的心理。雖然被迫和他同騎一匹馬,卻將脊背挺得直直的;明明靠在他懷裡比較舒服,她偏偏要用被綁住的雙手抓住鞍頭來保持身體的平衡。
唉!真是倔強的丫頭。
感覺太陽似乎愈來愈猛烈,裴清只覺得眼前一花,身體往側邊倒去。
「小心!」驀地一聲大喊,一雙大手自她腋下穿過,及時抱住她搖搖晃晃的身子。
「呃……」裴清搖搖發昏的頭腦,隱隱意識到自己差點摔下馬背。
「靠著我你會覺得舒服點。」阿那炅想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
「你若放了我,我會覺得更好!」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抗拒著,抓著鞍頭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白。
「乖~~妳就不要再任性了。」眼見強迫無用,阿那炅不得不來軟的,誘哄道。
「放手!」裴清依舊不領情,兀自僵直身子,抗拒著他和他的一切。
可馬背上的空間畢竟有限,她這麼一掙扎反而和他的肢體產生碰觸。
從他們緊貼著的雙腿上,阿那炅感覺到她的小腿已經有些痙攣了,看著裴清細緻的側臉,他心中的柔情益發氾濫。
不屈服、不妥協、不認命……相處的時間愈長,他就愈欣賞她的個性。
問題是,他心裡雖然對她憐惜得不得了,理智卻知道如果他在此時讓步,她就會永遠走出他的生命。
「在此紮營吧!」阿那炅停下馬,下令道。
「啊?又要紮營?!」一直騎在他身邊的阿那淡怔住。
這紮營的時間好像愈來愈早了,再這麼下去,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王庭啊?阿那淡看看仍高高掛著的太陽,心裡直犯嘀咕。
「有什麼問題嗎?」看出他的猶豫,阿那炅挑眉不悅的問。
「哦哦哦,沒什麼啦!」看看大哥變了臉,阿那淡實在沒那個膽子抗命。「國主有令,大夥兒下馬紮營。」他扯開嗓子對著後頭的隊伍吼道。
「是。」眾人紛紛下馬,紮營及其它後續工作隨即有條不紊的展開。
所有人都下了馬,只除了裴清一人。
「來,我抱你下馬。」阿那炅張開雙臂,慇勤的道。
「天色還早,你究竟想搞什麼鬼?」裴清不客氣的拒絕。
「我有些累了。」他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一口大白牙在太陽底下閃亮得刺了她的眼。
「才怪!」她冷哼道。
如果他這模樣叫做有些累的話,那天底下就沒有累的人了。她暗自提高戒備,絲毫沒被他的假話所蒙蔽。
「我的馬也累了,畢竟它得負擔兩個人的重量呢!」他呵呵笑著,一點也沒有被識破詭計的心虛,「就算你很輕巧,我可是一個大塊頭呢!呵呵……」
「那也是你自找的。」一開始她就拒絕和他同騎,是他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挾持」上馬的。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誰讓我那麼愛你呢!」阿那炅就是耍賴到底。
「你--」裴清氣急敗壞,被他的厚臉皮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一切都是我不對,可是我的馬是無辜的對不對,你也不忍心看它受苦吧?」知道她愛馬成癡,他便抓住這一點好好利用。
「可……馬真的累了嗎?」裴清有些狐疑,低頭打量胯下的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