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拎著破鞋來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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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阿那炅知道,是他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某日,一場熾烈的纏綿之後。

  阿那炅壯碩的身體滿是汗珠,呼吸更是沉重得很,可即使體力已經消耗殆盡,阿那炅仍捨不得離開裴清。

  「怎麼了?」裴清伸手環上他的胸膛,輕聲問。

  「沒什麼。」他避開了她關切的目光。

  「可是……」

  這些天他的熱情雖然一如從前,可女性的直覺告訴她,似乎有什麼不為她所知道的事情在醞釀著。

  這幾次他要她時,總激烈得讓她幾乎無法承受,而他凝視她的目光,更熱切得像要吞噬了她一般。

  有時,裴清甚至以為自己捕捉到他近乎絕望的眼神,可才一轉眼,他又笑著逗弄她了。

  「你--嘔……」她正要說些什麼,一種強烈的噁心感攫住了她,讓她控制不住的想吐。

  阿那炅身手敏捷的跳下床,拿過水盆及時接住她吐出的穢物。

  「沒……沒關係,大概是吃了太多油膩的東西吧?」裴清不想讓他擔心。

  最近也不知怎麼了,一聞到油膩的味道就想吐,而且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清兒……」阿那炅欲言又止。

  「出什麼事了嗎?」他的眼神絕望得讓人心痛,裴清伸手撫過他略顯憔悴的臉龐。

  「你--懷孕了。」阿那炅低若無聲。

  「什麼?」她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我說,你這裡有了我的娃娃。」他的大手撫上她仍然平坦的小腹,眷戀的撫摩著仍然細滑的肌膚。

  之前他為了能永遠的留下她,故意不敢將自己的種子留在她的體內,可現在,這孩子已是他能留給她的全部了。

  「孩子!」裴清驚喜不已,隨即注意到他一臉的古怪神色,「炅,你不喜歡這孩子嗎?」

  「怎麼會呢?」阿那炅溫柔的親吻她的耳朵,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我只是有些捨不得你罷了。」

  「捨不得?我不明白……」裴清一怔。

  「還不明白嗎?這會是你們裴家的孩子。」他輕撫她赤裸的小腹,忍痛說道:

  「清兒,該是你離開的時候了。」

  「離開?」猝不及防下,她的心像被撕成了兩半。

  「嗯。」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出口的話語卻像鋒利的刀子,刺傷了她的心。「我們的約定既已實現,我就不再欠你什麼了。」

  「欠?」裴清的心猛然一沉,「你是說,這些日子你對的我好只是在報恩?」

  「是的。」阿那炅痛楚地轉開臉,不敢面對她受傷的眸子。

  「不,我不相信!」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對柔然國主來說,這些兒女情長根本比不上部族的利益。」阿那炅將她推得

  遠遠的,硬著心腸道:「再說了,我相信奚長老的孫女一定會是個稱職的國主夫人。」

  「你……你說過你愛我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裴清蒼白的臉上滑下兩顆大大的淚珠。

  「如果你真這麼愛我的話,我也不反對你留下來,只要你不妨礙我和新夫人親熱……」他臉上刻意掛起輕佻的笑。

  「阿那炅,我錯看了你!」「啪!」的一聲脆響,她一巴掌打掉他輕佻的笑。

  阿那炅開口道:「你還想留下來嗎?」

  「放心,我會走的。」裴清曾經絢爛的眼眸裡,如今已是一片死寂。

  「我……」阿那炅自知傷她甚深,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訕訕的道:「你再睡一會兒吧!天亮後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出去!」響應他的只有兩個字。

  「清兒,你要不要……」

  「滾!」

  即將身為人母的快樂,全被他扼殺殆盡。裴清心痛得像要炸裂一樣,臉色更是慘白如紙,連腹部都痛了起來。

  「我走,我馬上走。你千萬不要傷害自己!」看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像是承受不住這個打擊,阿那炅心痛極了,直想將她緊擁在懷中好好呵護一番,可他提醒自己,他已經沒有資格付出了呀!

  他必須狠狠掐痛自己的大腿,才能控制住自己。

  離開王帳後,他呆立在曠野裡。

  這夜無星無月,唯有火把照亮光明。大風獵獵的吹著,空氣裡充滿濕氣,暴風雨隨時會來,就像他所處的困境一樣。

  身後傳來壓抑的低泣聲,幾不可聞卻哀痛至極。

  那是裴清的哭聲啊!

  清兒--他最愛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傷害她,讓她為他哭泣?

  拳頭擊向堅硬的木樁,留下一個個帶血的印記,就像阿那炅正在滴血的心……

  第十章

  裴清告訴自己,阿那炅那個臭男人沒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她該為自己認清了他薄倖的真面目慶幸才對。

  可駿馬愈往東邊行,她的目光就愈忍不住往西邊流連。

  就連阿那淡也看出了她的留戀與不捨。

  「唉!我真不明白你們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壓抑許久的抱怨終於發洩出來。

  可是響應他的只有沉默而已,裴清的嘴閉得比蚌殼還緊。

  「不是我愛說,你們兩個呀!鬧彆扭也不該挑在這當口呀!」阿那淡搖頭、搖頭,再搖頭,「還要勞動我這可憐人……」

  要知道大戰一觸即發,他們需要每一份戰鬥力量呢!這小倆口倒好,挑這當口鬧彆扭不說,還得派兵專程將她送回娘家。

  大哥此舉豈不是自削戰力?

  「你大可以回去參加他的婚禮,我根本不需要你的護送。」裴清冷硬的擠出一句。

  「族中要辦婚事了嗎?誰要成親呀?」阿那淡好奇的問,他都沒聽說呀!

  「當然是阿那炅了。」提起這件事,裴清的心還揪成一團呢!

  「大、大、大哥的婚禮?」阿那淡張口結舌,好不容易才進出一句,「大嫂都走了,大哥是要和誰成親呀?」

  「當然是奚長老的孫女。」她黯然的說。

  對他來說,自己恐怕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吧!每個男人都渴望成就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而阿那炅拋棄她,去娶一個對他有助益的女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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