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遲到嗎?我是無所謂。」杜巍開始耍賴。
「好吧。」葉雨妥協了,伸手拉起領帶兩端……使勁兒往下一拽。 「彎腰!我構不著。」
看他半彎著腰,欲起不能的困難姿勢,葉雨覺得很解氣,打領帶的動作也俐落起來。
「葉雨……」
「嗯?」
「覺不覺得我們好像新婚夫妻一樣?」
「討厭……」
「松……松一點兒……我不能呼吸了……」
原來葉雨情急之下下自覺的把打好了的活結猛往上扯,不知不覺已經勒緊到了可以謀殺的程度。
「還以為會死掉……」杜巍鬆開領口,好像死裡逃生一樣喘著氣說。 「你力氣真不小。」
「知道女孩子不好惹了吧?」葉雨瞪他一眼,可心裡卻在偷著樂。
新婚夫妻嗎?嘻……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今天是禮拜六,只有上午半天課。按順序排下來應該是英語、語文、數學、物理。所以,當葉雨在語文課後提醒說他們必須請假早退的時候,杜巍簡直樂翻了。
Oh yeah!不用上數學和物理了!
Oh yeah!不用看林老師的死魚臉了!
Oh yeah!自由的空氣是多麼美好!
Oh yeah……
樂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葉雨他們早退的理由。
「你忘了?」葉雨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收拾書包的動作完全停了下來。
「我忘了什麼?」
「畫展啊!今天要當場公佈大賽結果的啊!你竟然忘了?」
「哦……是今天啊?我忘了。」
葉雨以手撫額作無力狀。罷了罷了,至少他沒忘記自己已經參賽這回事……
在前往美術館的公車上,杜巍一路都在打盹,倒是葉雨緊張的一直在把玩扣在書包拉鏈上的米老鼠墜子。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替他保管了參賽者的入場證明。至於她自己,大概需要再另外買票進場吧?反正到那兒就知道了……不曉得《落雨的晴空》會被擺在什麼位置……車開得好慢啊,怎麼還不到……明明已經是入冬的天氣,她的手心竟然出汗了……
「前方到站,市立美術館。請您先下後上……」
「杜巍,醒醒,我們到了。」葉雨推了推旁邊似乎還在跟周公約會的人。
「天亮啦?」杜巍傭懶的打了個呵欠。
「亮你個頭啦!該下車了!」
美術館門口,葉雨把參賽證掏出來別在杜巍的校服外套上。
「剛才在車上我做了個夢。」杜巍突然說。
「什麼夢?」
「周公把他女兒介紹給我,想招我做進門女婿。」
「那敢情好,你以後不會失眠了。」
「可是我沒答應。我跟周公說:『周小姐很漂亮,可是我的小葉子更可愛,所以我不能娶你女兒。』」
「然後呢?」
「然後你就把我推醒了。」
葉雨認真的看著杜巍,眨了眨眼,皺了皺眉,搖了搖頭,最後歎了口氣。「今天是你參賽,你怎麼一點兒都不緊張呢?『歐達杯』耶!」 ;
「得不得獎無所謂,重點是你喜歡。不然我的畫也沒意義了。」
「可惜我不是評審,如果我是,歐達杯一定是你的。」
「你可以給我一些不同的獎勵。」
「嗯?」葉雨不大明白。
「這裡,」杜巍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腮幫子。 「我要親親,一個就夠了。」
葉雨的臉「騰」的紅了。 「這裡……這裡可是公……公眾場所……」
「不會有人看到啦。」杜巍邊說邊彎腰,給葉雨提供了一個最佳kiss方位。一副不親就不走的姿態。
葉雨覺得自己好像做賊一樣,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在注意他們後飛快在他臉上「啾」的啄了一下。 「我去買票。」她紅著臉朝售票處跑去。
「等我啊。」杜巍追了過去,一臉得逞的快意。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美術館入口處,馬路對面的露天咖啡座裡,一張報紙放了下來,露出一張無表情的臉孔。掏出一張照片,他又看了看杜巍和葉雨消失的方向……
第五章
是那個女孩……文可注意到剛剛走進大廳的二局一矮兩個身影。說是兄妹,長得不像;說是情侶……落差似乎叉大了些。
應該沒錯……是那個女孩……前不久在茶店裡……對人的臉孔,她一向有很好的記憶。這點文可非常自信。況且,對肖像的敏感度要求她做到這一點,是最基本的……
是她參賽嗎?不,是她旁邊的高個子。太遠了,看不清胸卡上的名宇。總之,他也是她的眾多對手之一,會有機會見面的。文可看了看身後牆上自己的作品:那幅她命名為《冷鏡》的抽像畫。這是她想了幾個月才確定下來的構思,她很滿意自己對主題的詮釋。
擺在《冷鏡》右邊的是一幅油畫。和她的《冷鏡》恰恰相反,整幅畫動用了大量的暖色調,很溫暖,很……舒服……是寫實派的畫風?文可看了眼畫框下的標籤——《落雨的晴空》,作者:杜巍。
杜巍?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十一點過後,大廳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葉雨拉著杜巍到處走。這兒看看,那兒瞧瞧。 「為什麼我都看不懂?難道是我太笨了?」她指著一幅由很多顏色堆砌起來的水粉畫問。 「為什麼叫《徘徊》?根本沒有人在走嘛!這個也是……」
她跳到下一幅畫跟前,對著錯綜的黑白線條瞧了半天,最後無助的看向杜巍:「我找不到《眼睛》到底在哪兒。」
杜巍「哈哈」大笑起來。
「你別……別笑了……別人都在看我們……」葉雨連忙拉著他躲進一個偏僻的角落。
就在這時,人群簇擁著幾個人走進大廳。走在最前面的是文館長和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穩健的步伐和藏在鏡片後的孤傲眼神給人一種模糊的錯覺,似乎穿在他身上的不是一件普通的風衣,而是鑲滿寶石的華麗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