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楚立國頭一偏,鬧起脾氣此孩子還拗。
「爹,這粥裡的藥材全是宋昱特地為你配製的,多喝點對身體有益。」楚御好聲勸道。
「不,我要憫兒來餵我。」楚立國居然這麼說。
「這……您不會不知道憫兒她……她是下毒之人,若不是她,您也不會中毒了。」
不提還好,—提起她,楚御便心頭—沉。
十天了,她在水牢裡……是死?是活?
原以為賀彩霞會為她說項,哪知道她卻不聞不問,淡漠到就像對待陌生人一樣。
罷了,那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為她憂心。
「不可能。」楚立國非常堅決地說:「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你不能因為她做的包子裡有毒,就認定是她下的毒。」
「可這種毒唯有她才拿得到啊!」楚御重重地說。
「左家家法立下的規矩是嗎?」楚立國哼笑一聲,「虧你還在江湖上走動,難道不知道任何規矩都不是規炬,如果人心這麼好約束,就不用拿這些規矩去限制了。」
經父親這麼一提,楚御倒是愕然了!
父親說的沒錯,凡事都有例外,而他竟然連查證都沒有,就將她帶回左家接受審判!
老天,她是被冤枉的嗎?是他誤會她嗎?
他猛抓著腦袋,陷入進退兩難的苦楚中。
「楚御,爹雖然老了,可還是是非分明的。」楚立國眼看兒子陷入猶豫,又補了句提點他。
「爹,我知道,我會去查明的。」說著他又道:「不過爹,在我去查證之前,你要好好把粥給喝了。」
楚御又舀了一匙粥。
楚立國接過碗,「我會喝的,你快去處理吧!我總有個感覺……憫兒……憫兒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好,告訴我,她到底在哪兒?」
「她——爹,她沒事。」楚御垂下頭道。
「你又騙我,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說實話、謊話,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楚立國喝了口粥,「瞧見沒?爹自己可以吃喝,大不了你將福嫂喚來,你就放心的去吧!」
「是的,爹,我這就去。」說著,楚御便走了出去。
他該從何調查起呢?
對了!廚房,那包子是在廚房做的,也該是下毒的地方。想著,他便快步朝那兒走去。
當廚房裡的下人們一瞧見他,立刻過來招呼,「少爺,您怎麼來這種地方?」
「沒事,你們忙吧!」他看了看廚房四周又問:「對了,那天……少夫人在這裡做包子,可有人幫她的忙?」
「沒有,少夫人說她想親手為老爺做包子,所以不讓咱們幫忙。」大娘解釋當時的情況。
楚御蹙緊眉,又問:「當時可有其他人在場?」
大家相互看了眼,一致搖頭。
「這……好,沒事了,你們去忙吧!」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楚御只好放棄地離開。
他才走出廚房,碰巧遇見專門替廚房擔柴火的阿溪伯。
「少爺,您好。」阿溪伯笑笑。
楚御對他點點頭,接過他肩頭的擔子,「你年紀大了,就別再做這麼累的工作了。」
「哎呀!少爺,你不懂,老了才應該多活動活動筋骨。」看著少爺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幫他擔柴,他很是感動地說:「您就和少夫人一樣善良,對我都是那麼好。」
「少夫人?!」
「是呀!」阿溪伯想了想說:「前些日子,少夫人剛回咱們府邸,就到廚房做包子給老爺吃,當時我背著柴在這兒絆了跤,她看見後,不管我身上有多髒,趕緊扶我起來,還幫我擔了柴進廚房去。」
「有這麼一回事?」楚御眉頭鎖緊。
「沒錯,後來我回房休息了會兒,正打算來廚房向少夫人道謝時,已不見她的人,卻看見另一位姑娘在裡頭。」
「另一位姑娘,誰?」楚御激動地抓住他的肩問。
「呃——我只記得那位姑娘穿著大紅衣服,還梳了兩條辮子,瞧她不知拿了什麼加進麵團裡,我以為是廚房的丫頭幫少夫人的忙,就沒去理會了。」
「紅色衣裳……兩條辮子……」楚御腦海浮現一個身影,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
「對了,這陣子怎麼都沒看見少夫人呢?我都還沒向她道謝呢!」阿溪伯平日只負責砍柴、擔柴,很少與人交談,所以不知道府邸前陣子發生了什麼事。
「謝謝你,阿溪伯,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楚御向他道了謝,跟著像風也似地直奔江菱暫住的客房。
他沒想到這事居然會和江菱扯上關係!
依稀記得憫兒來此之後,不曾穿過紅色衣裳,倒是江菱下山之後,穿著就變得十分俗艷,經常穿著一身大紅衣裳。
可是,她又為何會有左家東派的毒物?
「師兄,你怎麼會來?該不會是來看我的吧?」江菱一看見他,笑得燦如春花。
「沒錯,我就是來看你的。」他板起臉色。
「師兄……你的臉色好難看呀!」看著他那張鐵青的臉色,江菱猛然擔心起自己的罪行是不是被發現了?
「當然難看了,沒想到我認識多年的小師妹,竟會用這種手段對付我!」他瞇起利眸,一步步走近她。
「我對付你?!」她用力吞了口唾液,裝模作樣道:「師、師兄,你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看她不肯吐實,還在那兒作戲,楚御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雙手握住她的肩,眼底激射出火花,「那包子裡的毒是你放的對不?」
「呃——」江菱的小臉倏轉慘綠,但仍矢口否認道:「這怎麼可能,我不可能擁有那毒物,一定是有人惡意中傷我!」
她著急地想了想,突然張大眸反問:「是左憫兒對不對?是她在你耳邊嚼舌根是不是?」
「夠了江菱!」他用力推開她,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做無謂的辯駁了。」
「師兄!」她瞪大眼,說什麼也不承認,「為什麼別人說的話你就信,我說的你就不信?」
「好,你硬要辯是吧?」他繞過她,直朝她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