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逢一雅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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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你?」淳於後纖指直指著他。「你為什麼可以走進這兒?」

  這兒是後院織房,她說過的,他頂多只能走到染坊,但絕對不能接近繡房和織房的;如今他卻大刺刺地踏進織房,這意味著他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我只是跟外頭的人說要找你,她們便告訴我你在這兒。所以,我便來了。」他卓爾落拓地走到淳於後的身旁,直睇著坐在花機旁的她,隨即又抬眼睇著一丈多長的花機。

  「她們告訴你我在這兒,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地踏進來,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你是不准踏進後院,尤其是……」

  「你知道她們現下都是怎麼喚我的?」君逢一笑指著外頭正在看好戲的奴婢女「什麼?」淳於後不由得一愣。

  她在說什麼,他現下又說到哪兒去了?

  「她們都喚我姑爺呢。」君逢一笑得萬分得意。

  招親大會至今,已過了二日,而婚禮也正在籌備當中,他這個姑爺自然得要露露面,好教下頭一干人識得他。

  「姑爺?」淳於後拔尖喊著,指著他正要大罵時,卻突地想到招親大會。

  是該喚姑爺的,不是嗎?

  就算她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可她已無力改變現況,真是咎由自取啊!

  「這就是織絲帛的花機?」君逢一單手撫上花機。

  淳於後側眼探去,沒好氣地道:「廢話!」他不是很懂嗎?還知道如何繅絲,知道如何煮絲,他不是行得很?怎會連花機都不知道?啐!

  「我就快要成為你的相公,你好歹也端點和顏悅色的臉給我瞧瞧,好嗎?」君逢一的大手突地探上她尖細的下巴,霸道地抬起,強迫她直視著他。

  淳於後有點傻楞的眨著水眸,睇著他愈靠愈近,感覺他的氣息淡淡地拂上,他的唇似乎快要觸上她的;突地聽到身後傳來陣陣的抽氣聲,她才如大夢初醒般地撥開他的手。

  「你在幹什麼?」她漲紅了臉,喘著氣大吼。

  混蛋,造反啦!

  居、居然靠得這麼近,難道他不知道外頭有好幾十雙的大眼正往他身上瞟嗎?他居然這般放肆地逼近她,甚至還湊得這般近,近得仿若那-日他偷親她的距離,教她以為……以為他又要偷吻她。

  「瞧你的氣色不佳,湊近一些都不成?」君逢一哂笑道。

  瞧瞧她這神態,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但若是能拔掉她的伶牙俐齒,肯定會更加迷人。

  「不成!」廢話!

  「咱們都快要成親了還不成?」見她往後退,他不禁又往前逼近,感覺有點像是貓追耗子。

  「不成!不到成親那一日,我是絕對不准你碰我半根寒毛!」她還想要想法子延後婚期,要不就逃離長安。但是,真的逃離長安,她還能上哪兒去?再說,她也不可能拋下御繡莊不管啊!

  「也就是說,待成親那一日,我便能對你予取予求囉?」他難得打趣道。

  「嗄?」淳於後先是一楞,耳邊傳來眾人的竊竊私語,她的粉顏乍然緋紅,羞得不知道要把自個兒藏到哪裡去。「無恥!」

  好不要臉的男人,好下流、好無恥,她要悔婚啦!

  「就這麼著吧,我會等到成親那一日的?」君逢一文雅的笑道,然而笑彎的黑眸卻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邪氣。

  「你!」瞧,就是這神態,他根本就不是個正經人嘛!

  「不怕、不怕,大夥兒會教你的。」原絲裘走到淳於後身旁拍了拍她的肩。

  「可不是?」一群大嬸也好義氣地笑咧了嘴。「咱們不會讓姑爺欺負你的。」

  淳於後傻眼地睞著一干七嘴八舌的人,甚至見著幾個大嬸、嫂子都頗為熱情地拉著君逢一有說有笑,感覺上早巳熟稔,只是她一直被蒙在鼓裡而已。這什麼跟什麼啊?她這主子居然不知不覺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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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蒙天際,霰雨依舊落個不停,交織出薄霧般的寒凍,催得街上購買年貨的人潮早早消散不見。

  在城北市集上,卻依舊有著兩抹身影杵立在細雨之中。

  天候不佳,凍得上街的淳於後不由得更加拉緊身上的皮草,抓緊手上的油傘,直瞪著捉著她上街的罪魁禍首。

  「裘姨……」她討饒地低喊。

  到底要逛到什麼時候啊?她好不容易將大內要的錦綾都給趕出貨,以為可以輕鬆個幾日,誰知道她一閒下來隨即教裘姨給捉到街上,說是要買些妝點的東西,可那些東西莊裡應該都有的,就算莊裡沒有,也有其他人代勞,哪裡需要她這個主子親自採買?

  「再等會兒。」原絲裘對她揚了揚手,隨即又和販子殺起價來。

  淳於後不禁翻了翻白眼,水眸直睇向街尾的胡同,睇著在這黃昏時分卻已顯得熱鬧喧嘩的酒肆。

  這天候如此凍人骨頭,這酒肆倒是沸騰得很。

  她饒富興味地再往前走上幾步,睇著酒肆上頭所掛的招牌,念著上頭的題字:「無憂閣?」敢情踏進這酒肆裡,真能無憂無慮?

  唉!聲色犬馬之地,紙醉金迷,惑人心神,然而待酒醒人清時,還真能無憂嗎?

  大概只有蠢男人才會信了這等蠢事。

  她斂眼瞅著掛滿紅彩的無憂閣,搖了搖頭,正打算回頭找裘姨,卻突然見著巷子另一頭有兩抹極為熟悉的身影,她仿若遇著天敵般,想也不想地轉過身,迴避他們。

  聽著霰雨飄落在油傘上頭,再聽著腳步聲倏地消失,她隨即轉過身,盯著已經消失的身影。

  方纔那人可真是像極了他,不,不對,一定是他,能夠像貓般走路的人,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況且,他身邊還帶著太葦。以往是她笨,明知道他的腳步輕盈得像是個練家子,卻一直沒有懷疑過這一點。唉!定是太葦的武功底子誤導了她,教她誤以為他不懂武。

  啐!她又想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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