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逢一雅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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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不過,他不見了,看來是進了無憂閣。

  淳子後抬眼瞅著招牌,小步往無憂閣前進。其實,她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是想要證實他是不是上無憂閣,至於他到底是要狎妓買醉,或是什麼來著,全都不關她的事,畢竟兩人尚未成親。

  但,若是在這當頭,讓她知曉他真是上妓院狎妓,說不準她可以以此為由悔婚呢。

  上吧、上吧,儘管上吧,如果真讓她抓住了把柄,她可不會那麼簡單地放過他!

  就說嘛,他渾身上下都不對勁,打從頭一眼見著他,便覺得他古怪得緊,而他那一套落魄少爺的說辭更引起她的懷疑;現下,她說不定可以找出答案了。

  哼!倘若他真的落魄,他又憑什麼踏進這煙花之地?

  雖說這不過是一家酒肆,可她聽說過,現下京城裡有愈來愈多古怪的酒肆,裡頭有不少曲倌,而且就像是妓院般,還有姑娘可以陪著喝酒吟詩作樂。

  她可不是沒瞧過那些袒胸露乳的曲倌,在那小小的廂房裡能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下流事,她可是清楚得很;只要他真的那麼做,她絕對會二話不說地把他趕出御繡莊,絕不寬貸!

  她心裡暗下決定的同時,更是小心翼翼地逼近無憂閣,而後整個人附在門邊,直往裡頭偷覷。

  果真如她所料,他真的是到這兒和女人鬼混。

  只見一個女子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拎住他的耳朵,而他只是低聲輕呼著,好似疼得緊,嘴角可笑得快要裂開。

  和他相處了一年,他從未曾露出這般自然的笑,平常不是笑得虛偽,便是笑得邪氣,再不就是笑得猙獰。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真誠而自然的笑,他和這女子似乎再熟稔不過。

  「後兒,你在那兒做什麼?」

  裘姨的喚聲突然傳來,淳於後雙腳仿若得到了命令般地轉身便跑,壓根兒忘了她要衝到裡頭和他說個清楚,要他趕緊收拾細軟滾出御繡莊,她只知道她不想繼續待在這兒,她必須要快跑。

  不過,怎麼會不想看下去呢?她不知道,只是突然之間,心頭仿若被炸開了個缺口,教她酸楚得直想要快跑!

  「後兒,你跑那麼快做什麼?」見她像是急驚風般地從自己身旁跑過,原絲裘不禁傻眼地瞪著她的身影。

  這是怎麼著?見鬼了不成?

  她狐疑地看向無憂閣,不禁思忖著,該不會是裡頭出現了什麼香艷刺激的畫面?

  會嗎?那不是尋常的酒肆而已嗎?

  第八章

  入夜之後,薄薄的霰雨轉成滂沱大雨,雨聲吵得像是天上落下大把的石子,夾雜著冷雨的寒氣放肆地四處流竄,充斥在寒夜中的每個冷清角落,自然也滲進了淳於後的閨房。

  只見她兩眼大睜地瞪著床柱,正絞盡腦汁地在思忖著。

  婚期將近,絕對不能再放任下去,以往趕他走,是不希望他留下來當墊背,甚至有一天真的為她死;如今,她可是真的要趕他走。

  她確實是應該要趕他走的,當時她應衝到無憂閣裡,怒罵他一頓,再快活地將他趕走,回到以往無憂無慮的生活;可不知怎地,她卻是楞在那兒,一步也動不了,如果裘姨沒有喚她,說不準她會站在那兒直到他出來為止。

  這麼晚了,他還在那兒嗎?

  啐!想他何用?淳於後隨即又甩了甩頭,惱怒地翻開被子,讓寒氣緩緩地淌入她溫熱的身軀。

  他如果不打算回來,對她而言才是好事呢。

  說到底,造孽的人是她自己啊!當初要是她不好心地救他,好心地帶他回御繡莊,今兒個也就不會放任他無端地打擾她的思緒。

  不對……是他誆她,他既然懂武,他就應該要自個兒打退山賊,怎會裝出一副文弱書生的蠢模樣?

  他根本是有預謀的,一步步地接近她,然後在御繡莊裡混熟了,繼而蠶食鯨吞;對了,他連花機都不懂,怎會懂得織功?

  想到此,淳於後驀地又翻坐起身,托腮思忖著。

  可不是嗎?定是有內應,而這內應……唉!太多了,裡頭上百個人都有嫌疑,教她要懷疑誰呢?

  誰要他這偽君子這麼懂得扮好人,收買人心?

  這下子,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真要委身於他?明知道他不是善類,還是要答應承諾招他入贅?

  這麼做,豈不是自找麻煩?

  可若是要他走,總該有個說辭,要不如何服人?況且,他那一張嘴,舌粲蓮花的,死的都教他給說活,她若是不想個周全的辦法,到時候肯定又教他給拆穿。

  可是,到底能有什麼好說辭?

  這御繡莊裡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教他給收買,大夥兒都忙著趕她的嫁衣,忙著辦她的喜事,一副好像她非他不嫁似的;儘管她說了不想嫁,她們也不睬她,根本都不幫她,她能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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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覺地,淳於後的眉攢得緊,正努力思忖著,突覺有一抹陰影出現在她的身側,她甫一抬頭,才發現他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像隻貓般慵懶而怡然自得,而且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這是她的房間耶!

  「你幹什麼?」她拉著被子蜷縮到床的最裡頭。

  下流,她只著中衣,他居然這般大刺剌地登堂入室,他應該知道這時候她差不多就寢了,他不該再到她房裡來的……不對,就算她尚未就寢,他也不該進入她的閨房,就算她快要同他成親,他也不能這般造次。

  「我來瞧你。」君逢一斂眼瞅著她,大方地在床沿坐下。

  「你下去,誰准你這般放肆?」淳於後的音量不由得放大了些。

  他的來意太過明顯,她想要視而不見都覺得困難。

  「我准的。」他勾笑湊近她,打算偷個香吻,孰知她閃得極快,教他失了準頭,只往頰上輕啄一下。

  「你!」她羞惱地撫著被他親到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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