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逢一雅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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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真不知道他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硬是要待在這裡?

  「既然沒發生什麼事,你也毋需擔心他會成了替死鬼。」

  「我哪有擔心他?」她忍不住揚高聲音道。

  若硬要說有,大概也只能說,她擔心他不知道要賴在御繡莊到什麼時候。

  真不知道裘姨的腦袋裡到底在盤算什麼,居然真把他給留在御繡莊,一留就快要一年。雖說他待在御繡莊裡,並沒有花用御繡莊的一毛半分,然而家裡多了個陌生男子,不會覺得古怪的,大概就只有裘姨了。

  可她不知道同裘姨說過多少次,她就是不趕他走……真不是她要對裘姨起疑,可她真的覺得裘姨古怪得很。

  「既然不擔心他,那就讓他陪你一道去,說不準你上街瞧見了什麼,會想要順便帶些什麼回來,這時身旁多個夥計,豈不是方便多了?」

  「這……」乍聽之下還挺有道理的,可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怪。

  總覺得裘姨似乎有意無意地在撮合她和他……裘姨應該知道她防他防得緊,絕對不和他獨處,如今又故意要他陪她一道上街……怪不得她起疑。

  「去吧、去吧。」原絲裘忙推著二人。

  淳於後微蹙起眉,緩移步,滿腦子思忖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快要一年了……家裡多出一個不相干的男人,為何裘姨壓根兒不覺得有異,甚至還萬分歡迎他永遠在御繡莊待下,這不是很怪嗎?

  就算想要拉他當墊背,似乎也不需要這麼做,是不?

  「淳於姑娘,打算要上哪兒?」見她黯下臉色,想得出神,君逢一不禁出言打斷她的思緒。

  淳於後側眼偷覷他一眼,不發一語,只是加快腳步。

  君逢一見狀,也跟著加大步伐,更湊近她道:「不用不好意思。」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微惱地斜瞪他一眼。

  在大街上呢!說起話來曖昧不清的,他想壞的到底是誰的名節?

  「你說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他笑得很賊,再把話丟回她身上。

  「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意思?」啐!輕佻的男人,真是白白糟蹋了他一張白晰的斯文臉皮。

  他以為這般說話的語調很風雅有趣嗎?

  在她眼裡,實是再低俗不過,她恨不得腳可以再跑快一點,省得他老是跟在身旁說些教她渾身直打顫的渾話。

  「想再親近你一些的意思。」他始終漾著笑。

  她不由得皺起眉,不敢置信在這大街上,連這種鬼話他都吐得出口,怒火不斷地上升,正打算斥責他兩句,教他知曉她淳於後可不是隨意教人輕薄的,誰知道居然飄下了霏霏細雨,街上的人開始跑了起來。

  哎呀!她方才真該聽裘姨的話帶把傘。

  「凍嗎?」

  耳邊傳來君逢一向來低潤飽含磁性的嗓音,突地覺得飄上身的雨絲似乎都不見了,淳於後忙抬頭,才發現他不知道何時褪下了外袍罩在她頭上。

  「你做什麼?」她又羞又惱地道。

  雖說雨勢衝散了人潮,可不代表街上沒人,他做出這般輕浮的動作,豈不是要二人成了裡眾人的閒聊話題?

  「給你遮雨。」君逢一淡道,黑眸直瞅著有幾分嬌羞的她。

  「我不用。」

  她動手拉掉,他隨即又覆上。

  「我同你一道出門,除了保護你的安危,還要照顧你的,若是你不罩著,因此染上風寒,豈不是要讓我愧疚?」他向來松斂的眉頭微擰。

  這丫頭非要在這當頭拗性子不成?

  入冬了,這雨若是沾上身子,就算不染上風寒,也會受凍的,他是個男人,又是個練家子,自然不怕這陣小雨;她可不同了,就算她曾習武,也不過是個女人,禁不住凍的。

  「你……」她偏說不出口若是他受凍了,到時候豈不是要換她愧疚?

  她死也不告訴他,她會因此而愧疚……像他這種來路不明的人,留他在御繡莊實在是古怪得緊。雖說這一年來不曾發生過什麼大小事,可留著他就是不對勁,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要當墊背的,她都不願意他繼續待在御繡莊裡。

  「聽話。」君逢一硬是將袍子擱上她的頭頂,省得她一旦撥開,他得再蓋一回。

  「你要怎麼保護我的安危?你又懂武了?」她沒好氣地道。

  「就算不懂武,好歹我也是個男人。」他淡勾起笑,心裡開始盤算著他安排的人也差不多該出場了吧。

  倘若可以,他真的不願用這計謀,但是,除了此法,似乎沒有更快的方式可以教她卸下防備;若再不趕緊卸除她的防備,他可真不知道還要耗到什麼時候。快要一年了,再這樣下去,天曉得到底還要再耗多少個一年?

  義父不急,他倒急了,他可不想再這樣一事無成地耗下去,更不想再頂著這張文雅的臉皮。

  只是希冀,待會兒這個獻計之人下手時,能夠輕些。

  「男人不也是人?」淳於後仍是沒好氣地道,雖然覺得他擱在她頭上的手壓根兒不重,但他不斷靠近的放肆,卻教她渾身不自在。

  「一樣是人,可好歹比一般姑娘耐得住拳頭……」他語重心長地道,雙眼直盯著那抹極為熟悉的身影。

  唉!得準備接拳頭了……

  「若是不懂武,又何必要替人接拳頭?」淳於後不禁搖了搖頭,偷偷地往旁邊小挪一腳步,孰知他隨即便靠了過來,她微惱地瞪著他,而他那雙有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亦直睇著她。

  「倘若不是為了心上人,你說,又有誰願意這麼做?」他柔情似水地道。

  她眨了眨眼,一張粉顏霎時緋紅了,不知該如何以對。「誰……誰是你的心上人了?再說,天曉得一旦發生事情,你會不會逃走?」

  真是、真是輕浮又不知恥,居然說得像是真的一般。

  她才不信他真拿她當心上人看待,她就不信她的防人之心,他會看不出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心怡她,真是教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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