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掐死你的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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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你沒有惹我呀,我只是實話實說。」他表情無辜的回答。「你的確敗在呂姊姊手上咧。」

  「你!」提起這樁醜事,謝鋒鎏受傷的男性自尊就隱隱作疼。

  這幾天住在笑天堡裡,每天被姚靜拉來跟呂鍛金見面,每次見到她時,心中便湧現難以言喻的複雜感覺。明明該怨她、恨她的,可是見到她臉上的悲痛,對上那雙汪汪的淚眸,他竟也鼻子酸酸的,眼眶裡濕漉漉了起來。

  可該死的,他還是忘不掉她帶給他的屈辱。她讓他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無能。自以為是的男性魅力原來是這麼不堪一擊;本來還認為自己有幾下子,卻在她手下敗得那麼淒慘。天哪,他怎麼不乾脆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也省得面對她時自心底往上冒的難堪!

  「姚靜,你別這麼說。」呂鍛金的表情顯得侷促。

  她垂下眼睫,偷覷向謝鋒鎏--她現在已經知道謝鋒鎏其實不是她想的謝風流了。雖然他不該去那種地方……反正那件事錯在於她,而不是他。就算他跑去煙花地,她也沒資格做任何評判,白白打了人、又把他羞辱了一頓,於情於理都是她不該呀。

  瞧他現在每次見到她時,臉上總是表現出一副明明很不想見她、又被人逼著來見她的無奈神情,教她看了也跟著不好受。哎,也難怪啦,任何人被這麼錯待之後,能像他一樣維持基本的禮數已經很難得了,要是換成別人,早拿她當成毒蛇猛獸看待,避之唯恐不及。

  「其實我覺得……他……沒那麼不好嘛。」她深吸了口氣,昧著良心為他辯護。不就是武功差了點,人風流了些嘛。「武功可以苦練……」妓院以後也別再去了,她暗自附加了一句。「現在或許不如我,五年、十年後,說不定反而比我強呢。」

  「五年、十年?」姚靜差點瞪凸眼睛,他不認為自己可以等那麼久。深黑的眼眸半是調侃、半是無奈的投向謝鋒鎏。「我可不想落得跟諸葛亮一樣鞠躬盡瘁,我說阿斗呀,你可不可以爭氣一點?」

  「我不是阿斗!」他原先還欣喜呂鍛金肯為他講話,沒想到姚靜接來的話卻教他氣吼出聲。「只要給我五年的時間,我一定可以--」

  「這可是你說的喔。」姚靜怕他反悔,趕緊道。「我不敢說可以讓你成為武林第一人,但只要你肯照我的安排勤練武藝,我保證至少那個丁烜毅絕不是你的對手。」

  喝,好大的口氣!

  呂鍛金暗忖。丁烜毅被認為是僅次於她師兄李巖的西南武林年輕一輩高手,姚靜想讓謝鋒鎏那種三腳貓功夫趕上人家,大概是僅次於登天以外的難事吧!

  但她仍然附和的點頭,「謝師兄,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謝鋒鎏聞言深深看她一眼,深黑的眼眸燦起某種難以言喻的光芒,看得呂鍛金心頭鹿撞,胸臆間一陣莫名的翻攪。

  她感到困惑、迷惘。

  那雙眼睛老是給她一種不曾有過的奇特感覺。記得兩人初次見面時,她就覺得他的眼睛好邪,一對上便令她呼吸急促,心跳不聽話的似要跳出喉腔,及至兩人在她父親的靈堂上重逢,他眼裡的關懷與憐惜,將她從悲傷的深淵拉回現實,麻木的知覺又有了反應。

  後來他與姚靜搬進笑天堡,時常跟著姚靜前來探訪她,靜坐一旁拿那雙若有深意的黑眸瞅視著她。每當她察覺,想去捕捉他的視線時,他就倏然轉開眼光,但她知道他在看她。

  那是種無法形容且令人困惑的感覺。似乎只要他在附近,他的存在就變成了一種她無法忽略的知覺。

  姚靜將兩人的忘情對視看在眼裡,心裡有了譜,俏丫鬟芽兒此時領著侍僕送來香茗與點心。

  他啜了口香茗後道:「呂姊姊,我們在這裡叨擾也夠久了,呂師叔既已出殯,我跟大哥也該告辭了。」

  「這麼快?」她慌了起來。

  「我們已經在這裡待十天了,呂姊姊。」他嘴角微揚,漂亮的黑眸似笑非笑。「莊裡還有許多事需要我們兄弟處理,尤其是大哥呀……」他刻意拉長聲音,還淘氣的朝謝鋒鎏的方向眨了眨眼。「他才在姊姊面前誇口要以五年的時間打敗丁烜毅。人家說歲月如梭,又說一寸光陰一寸金,五年的時間一晃眼即過,我可不能讓大哥對姊姊食言而肥,得趕緊回去敦促他練功。」

  謝鋒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旋又閉緊。

  打敗丁烜毅是姚靜自己說的,他可沒講。但這樣的話,他說什麼都沒辦法在呂鍛金面前說出來,況且他本來就看丁烜毅不順眼。人家又沒留他,居然厚著臉皮留下來,還找來他那個驕縱的妹妹丁瑀君,美其名說是要她來安慰、陪伴呂鍛金,可來了這麼久,倒見她對李巖跟前跟後,搞不清楚她想安慰的人究竟是誰!

  丁烜毅根本是司馬昭之心,好幾次借口來呂鍛金居住的蝴蝶院找他妹妹,其實還不是為了呂鍛金,連他這個「路人」都瞞不住!

  想到這裡,一縷酸氣直往上冒。呂鍰金年齡雖然還小,已經看得出來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不出兩三年,那泓秋水似的眸光絕對有本領照得遠近的少年郎失魂又落魄。莫非丁烜毅早看準這點,打算來個先下手為強?

  這些思緒都只在幾個眨眼間於他腦中電閃而過,一旁的呂鍛金當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單純的覺得謝家兄弟這麼一走,彷彿也將她生命裡的歡笑給帶走了,神情不禁黯然。

  「姚靜,我實在捨不得你.....」說著,她便伸手拉住他,垂下的目光落在那只欺霜賽雪的柔荑上。她倒是頭一次見到男子的手生得這麼美麗,只覺得五根修長的指頭形如春筍尖,嫩如花藕白如雪,有說不出來的好看。

  哎,這手要是長在她身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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