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鍛金聞言,眼珠子幾乎瞪出來,若不是礙於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早就揪著她領子問個明白。
「哥哥先把你的謝少莊主約出來見面,我則早你們一步在涼亭等待,見到手下發出的訊號,我便撕破自己的衣服,抱住他,接下來的事你都看到了。」說到這裡,她眼含深意的看向她。「我原以為你喜歡李巖,這些年才會一直拒絕哥哥,沒想到你中意的是謝鋒鎏。我之前對他有幾分輕視,覺得他不過是空有俊貌的草包,但剛才……」
她幽幽輕歎一聲,目光流露出一抹複雜,聲音乾澀了起來。「有一點他跟李巖很像,就是被我抱住時竟能不為所動,我可以感覺到那時候他除了驚愕外,心裡沒有一絲的邪念。」
呂鍛金眼裡盈滿喜悅,看得丁瑀君又羨又妒。
「你很開心是不是?」她的聲音顯得憤恨不平,「兩個男人都為你拒絕我,謝鋒鎏是這樣,李巖也是如此。我是哪點比不上你,為什麼李巖為了你寧死也不答應我?」
她錯愕的瞪大眼。丁瑀君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那張秀美的臉龐忽地綻出一抹令人寒到心底的笑意。「對兩個男人先後為你而死,壞心裡有什麼感覺?」
兩個男人先後為她……呂鍛金雙眼噴出焦慮的火焰。
「別急、別急,我馬上就告訴你。」她好整以暇的道,「你知道我到昆明找哥哥做什麼嗎?」
呂鍛金忽地感覺到丁瑀君身上有抹殺氣直朝她逼來,她心房抽緊,呼吸也顯得急促。
「你很聰明。」她陰森森的笑,「我來昆明是告訴哥哥,爹爹已經來到昆明,而且要他盡快了結你。」
殺她?為什麼?
丁瑀君的表情瞬間恍惚起來,目光投射向黑暗的樹林深處,過了一會兒後才出聲。
「其實在五年前爹爹就想殺你們,可那時候他因練功走火入魔,必須要閉關一段時間,無法親自下手。於是命令哥哥殺死你們,可哥哥說什麼都不肯,他說只要他能說服你答應親事,你就是丁家的人,笑天堡就屬於影劍門。至於李巖,以他那時的武功並不是對手,反正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早死或不死都不會影響爹的大計。」
她的意思是……一個可怕的意念掠過呂鍛金腦中,體內的血液因仇恨而沸騰。影劍門的門主為什麼要殺她跟師兄?莫非他就是殺害父親的人!?
「我一聽到他們要殺李巖,連忙闖進書房裡,加入哥哥的跪求。雖然不知道爹爹跟笑天堡有什麼仇恨,但我一心念著李巖的安危,胡嚷著道,我會讓李巖成為丁家的女婿。哥哥跟著說,呂笑天的女兒和徒弟都成為丁家的人,呂笑天一定會死不瞑目。爹聽了後狂笑了一陣,臉色如火焰般紅,我看了有些害怕,但知道他聽進去了。五年來,我跟哥哥鍥而不捨的想說服你們答應,可你跟李巖就是不肯點頭。」她的語氣顯得悲憤。
「半個月前,李巖不知從清雲道長那裡問出什麼,開始懷疑起爹爹。哥哥聽到這消息率人伏擊,李巖受傷逃走,我為這事還跟哥哥大吵一架,爹擔心五年前的事暴露出來,決定先下手為強,我則希望他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可李巖仍是不肯聽我的,爹在盛怒下就把他給……」
淚珠自眼角滴滑下來,丁瑀君緊咬住唇,蒼白的表情有著劇烈的痛苦,呂鍛金看了心都要碎了。
不可能的,師兄不可能有事!她在心裡狂喊、不願相信,眼淚卻無聲的滑落下。
「都是你的錯!」嗤嗤的憤怒自丁瑀君的齒縫間擠出,眼中的怨毒如利箭射向她。「如果你肯答應嫁給哥哥,李巖就不會拒絕我,也不會害我受到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都是你害的!我恨不得殺了你!」
不,師兄不會死的!若不是頭不能動,她一定會把頭搖成博浪鼓一般。
「所以,當哥哥為了保住你的命,央求我配合他設計謝鋒鎏時,你想我會答應嗎?李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可是心底的仇恨怎麼樣都不會死,除非你死掉!哥哥以為只要你對謝鋒鎏死心,只要他殺死謝鋒鎏後你願意嫁給他,他就能跟爹爹交代,你就不用死!因為爹爹也想殺謝鋒鎏,只是擎天莊自從謝擎天受傷後防備得特別嚴密,莊內的奇門陣法連爹爹都破解不了。哥哥這次將謝鋒鎏騙出莊外,為的是殺死他。這時候謝鋒鎏一定被哥哥騙去爹爹位於西山的藏身處了,他要當著爹爹的面前殺死他!」
聽到這裡,呂鍛金只覺得全身血液倒流,陣陣冰寒之氣貫穿頭腳,她急得幾欲瘋狂,無奈被人點中穴道,無法動彈。
「你此刻的傷心著急,就跟我知道李巖將死在爹爹手中時的心情是一樣的。」她伸出修長白晰的指頭去接自她眼眶裡滾落的淚,溫熟的觸感令她心頭刺痛,想起了自己經歷過的悲痛,語氣再度憤恨起來。「可還不及我親眼目睹所愛之人被至親一掌擊落水裡時的痛苦!那是種椎心之痛,是種痛到幾乎沒有感覺、但又實實在在感受到的痛苦!殺了你還太便宜了,只有讓你跟我經歷同樣的痛苦,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怨恨的火焰自她眼底筆直射向呂鍛金,後者的心情像被人緊緊掐住脖子般的難受。難以言喻的絕望充滿呂鍛金的心中,最讓她痛苦的既不是師兄的死訊,也不是即將面對的死亡,而是知道謝鋒鎏有危險卻無法去救他。
忽地,丁瑀君眼中的怨恨轉為一抹瘋狂似的興奮。
「沒錯,只有讓你跟我經歷同樣的痛苦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必須讓你看到謝鋒鎏死在你面前,到時候你就會像我一樣的痛心。爹爹看到你出現,絕不可能讓你活命,而你死了哥哥就會跟我一樣難過。對,就這麼做!」
她手一揚,拍開她的穴道,順手拉起她酸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