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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走,我帶你去找他們!」

  第十章

  就在呂鍛金被丁瑀君制住的同時,謝鋒鎏也跟著丁烜毅去尋人。

  當最後一抹天際殘紅為夜色所吞沒,丁烜毅仍帶著他往緊鄰滇池的山崖處行去,潛伏在他心頭的疑慮越形擴大。

  「我們要去哪?」他從小在滇池一帶長大,附近的地形無不如自家後院般熟悉,山崖附近根本沒有人家,這傢伙要帶他去找誰?

  「快到了。」丁烜毅落下這句話後,身形加快,幾個起落竄進蓊鬱陰暗的樹林,在空曠處停下

  謝鋒鎏知道樹林過後就是斷崖,目光迅速環視了週遭一遍,連絲燈火都沒有,這裡會有人住才怪!

  「我們要找的人在哪裡?」他清朗的語音方落,靈敏的耳朵聽見輕微的鏘鎯一聲,隨著劍光燦起,送來丁烜毅的回答。

  「就在這裡!」

  謝鋒鎏料不到他會突然拔劍相向,倉卒閃招下險些被刺中。

  丁烜毅沒有因此停下攻擊,劍招如影附形的緊躡而至,招招致命,若非依靠姚靜傳授的迷蹤步法逃命,謝鋒鎏早被他砍成十幾段了。

  知道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在間不容髮的避開他連連使出的致命劍招後,謝鋒鎏倒退進樹林深處,藉著雙人合抱也抱不住的樹幹當屏障,爭取到還擊的機會。

  但聞劍出鞘聲如龍吟,謝鋒鎏手執隨身寶劍施展家傳絕學,狂烈的劍招有摧金裂石的威力,只聽見丁丁聲不絕於耳,凜烈的劍氣捲得周圍的樹木枝搖葉落,呼嘯聲中,兩人雙劍在空中交擊了數十招,身形一分開,轉瞬間又鬥在一塊。

  一個能劍斬夜霧成露水,另一個則意穿松針成寒星,兩人打得旗鼓相當,各自心驚。只是,他們連驚歎對方劍法的意念都不及生出,便得應付下一波更凌厲的劍勢。

  時間在彼此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中溜過,謝鋒鎏提神屏氣,使出父親一生所學的精華,全力一搏。

  另一波雙劍交擊聲後,兩道人影再度分開。藉著星月光輝,他們從彼此眼中看見對方的殺氣,看到劇烈運動後的臉龐沾滿汗水,也看見對方凜然不認輸的倔傲,再看向手握的長劍。

  謝鋒鎏的劍穩穩握在手上,劍尖沾著一點腥紅,氣定神閒的注視向不遠處的敵人。

  丁烜毅的劍微微抖著,從劍尖抖到劍身,直達他握劍的手,腥紅的血液從手腕滴流下來……

  匡郎一聲,長劍脫手落地,他痛苦的以未受傷的手握住滴血的手腕。

  「你輸了!」謝鋒鎏冷酷的宣佈。「如果我所料不差,這全是你設下的圈套。以為把我引到這裡來就可以殺了我,在鍛金誤會我的情況下得到她的芳心,你的算盤打得還真精!可惜--」

  他刻意拉長語音,丁烜毅只是緊抿著唇並不答腔。

  「你太低估我了!」謝鋒鎏一字一字的自齒縫中擠出,語調裡難掩一絲得意。「你以為殺得了我,卻沒料到我的劍法會高過你,這是你的失策。」

  不只是失策,簡直是個屈辱!丁烜毅垂首無語。

  「我想,這裡除了你我之外,」謝鋒鎏持劍朝他走來,淡淡的嘲弄浮在他上揚的唇角。「大概也沒有那個能告訴我殺害呂師叔的兇手是誰的傢伙吧,既然如此,咱們何不談談你為什麼要編出這樣的謊言。」

  「你錯了!」丁烜毅有恃無恐的道,嘴角噙了抹詭異的笑意。「是有這麼一個人,就在你身後。」

  「你還想騙我--」謝鋒鎏浮上唇的不齒冷笑瞬間凍住,一股不容人輕忽的殺氣自身後直透而來,他頓時感到頸背寒毛豎起,表面上卻強撐出一副冷靜模樣,緩緩轉身,手中劍仍斜指向丁烜毅。

  高大的黑影走出樹林裡的陰暗處,藉著星光的照明,他穿著緊身夜行衣的身影看起來分外壯碩魁梧,臉盤上箕張的鬚眉顏色紅艷如烈火,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怪異感覺。

  他的視線越過謝鋒鎏,直射向丁烜毅,冷寒如冰的語音倏的劃破靜寂。

  「你太讓我失望。」

  丁烜毅沒有做任何辯解,垂下目光,緊抿著唇道:「孩兒知錯。」

  孩兒?

  謝鋒鎏瞪大的眼睛裡充盈著驚愕,隨即轉為恍然大悟。突然出現的男人其實與丁烜毅的外貌極為酷似,只是鬚髮盡紅,才會讓他一時認不出來。這也令他感到奇怪,怎 丁氏父子的髮色會有這麼大的迥異,還有丁烜毅的父親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你是影劍門的丁門主?」儘管心裡十分確定,謝鋒鎏還是開口詢問。「不知尊駕來此有何貴事?」

  影劍門之主丁瀚霖冷銳如劍鋒的目光陡然移到他身上,謝鋒鎏被他這麼一看,頓時覺得遍體生寒,有種發抖的衝動。

  「謝擎天的兒子果然有幾下,本座就來領教傲視武林的擎天劍法。」

  冰寒的語音方落,謝鋒鎏便覺得一股尖銳的劍氣直逼而來,滿天劍影自四面八方襲來,快得教人分不出虛實,謝鋒鎏不禁要暗罵這對父子怎麼出劍攻人都不會先禮貌的通知一聲,說來就來,筒直是偷襲嘛!

  心裡雖這麼想,手中的寶劍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疑。然而,同樣的劍招在影劍門主手中使來可不知比他兒子要高明幾倍,饒是五年來在姚靜的密集特訓鍛煉成一手快逾閃電的劍法,耳聰目明的他也幾乎招架不住這陣密實的劍雨。

  丁丁兩響中,夾帶著火焰熟度的強烈震動自劍身傳向他握劍的手,虎口登時像被火燒似的灼痛,而這股灼焰甚至還透進掌心,竄進他體內。

  謝鋒鎏感到經脈像被無情火焰焚燒似的痛苦難富,臉色一變,血腥之氣嘔的一聲自喉頭急湧而出,溢出嘴角,身形踉蹌後退時險些握不住劍。

  桀桀怪笑迴盪在陰森黑暗的樹林裡,只見影劍門主仰天狂嘯,一雙眼睛像要噴出火焰一般的嚇人,睥睨向他。

  「小子,比起你爹當年的能耐你是不遑多讓,怪不得毅兒殺不了你!」他每說一個字,眼中的殺氣便多湧了幾分,語氣更顯得憤恨。「沒想到事過二十五年,他們兩個教出來的徒弟、兒子竟然比吾兒強!哼,可惜的是,不管你跟李巖有多少能耐,都只有到地府逞強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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