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謝師弟已經有這樣的能耐?」
「當然啦,他可是我一手調教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能耐。加上這五年來,我培養了好幾個忠心耿耿又有能力的幫手,這些人都可以輔佐他。我想,只要幾個月的時間,我就能把一切交接妥當,讓他成為名副其實的擎天莊主人。」
「可還有個丁瀚霖……」
「既然呂、謝兩家能聯姻,就代表家父的第二道難題被我們解決了,丁瀚霖不再是我們的心腹之患。到時候,我就可以快快樂樂的回藥王谷了。」
「這徊……」
見他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姚靜沉不住氣的道:「你剛才不是說,只要呂姊姊有好歸宿,我叫你到哪,你就到哪嗎?你不願意跟我回藥王谷嗎?」
「我總得先把笑天堡的事處理妥當。」
「我看李總管能幹得很,笑天堡平日的處事,是大事你作主,小事他負責。大事沒幾件,小事倒是多如牛毛,有李總管在,你還擔心什麼?」她不以為然的說。
「可是……」
「可是什麼?你一次說清楚,我全部幫你解決!」
她這副霸道、急躁的模樣讓李巖覺得有趣。其實若不是她一向沉著、堅毅,巾幗不讓鬚眉,他也不會相處五年仍識不穿她的女兒身呀。
「妳的家人呢?他們是否歡迎我?」他終於問出心中真正的掛慮。
「爹向來對你讚不絕口,娘、外公、外婆都信任我的眼光,你不用擔心他們。」
聽起來好像都沒問題了,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呀。
「你要我隨你回藥王谷是……我又不懂醫藥,莫非要我去那裡掃地、端茶嗎?」
「誰要你去做那個!當然是做我的……」理直氣壯的回答陡然一斷,姚靜睜大的眼眸害羞的低垂下來,濃黑的睫毛拍得像受驚的鳥兒翅膀,一張小臉燒得通紅。
「做你的什麼?」他嗓音低啞的問,儘管已經知道答案,仍執著的想聽她親口說出。
「做……」她索性豁出去,儘管有些羞人,還是睜開眼睛,定定的看進他眼裡,宣告道:「我的夫君。」
聽見她這般赤裸裸的表白,李巖再忍不住胸腔裡奔流的熱情,將她給摟在胸口,急急的俯低唇,模糊不清的喊著她的名,「靜……」
那一字字,隨著他落下的吻在兩人間燦爛生輝,如日、如星、如燈、如煙火、如原始森林的燃燒,如劃過天際的流星,每一個呼喚都是照亮他生命的摯愛,都是他心中最濃烈的情。
只願永遠有資格這樣輕輕喚著她的名,擁著她、吻著她,直到地老天荒。
*****
落日緩緩迫向湖面,才一個眨眼,便以電光石火般的速度沉落下來,留下滿天的霞彩。但當姚靜等人乘坐的馬車奔進滇池畔的擎天莊,最後的殘霞也被夜幕所吞噬,倒是莊裡燈火燦亮,似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守衛莊門的家丁發現是姚靜回來,連忙往裡稟報。擎天莊的萬總管將一行人迎進大廳,上前道:「二公子,您可回來了。查總巡帶人去找少莊主,小的也點齊莊丁,就等查總巡示下,就打算出發了。」
「發生什麼事了?」姚靜警覺的問。
「萬福把一張信箋托人轉交給查總巡,查總巡看了後便召集人馬。這時莊主跟二莊主突然回來,同行的還有二莊主夫人。他們聽完查總巡的話,一夥人全出去了。」
萬總管這番沒頭沒腦的話,聽得姚靜眉頭緊蹙。她只能勉強猜出萬福托人交給查中野的信箋一定很重要,不然查中野不會緊張的召集人馬。再來就是她義父謝擎天跟她父母只早她一步到擎天莊,另外是--謝鋒鎏和呂鍛金呢?萬總管怎麼都沒提到他們?
腦中閃過一道不好的預感,姚靜冷靜的問:「少莊主跟呂堡主呢?他們不在莊裡嗎?萬福又跑哪去了?為何信箋不自己呈上,反而要人轉交?那張字條的內容又是什麼?」
萬總管沒被她一個緊接著一個的問題難倒,很快回答道:「萬福就是追著少莊主出去,他一定是急著追少莊主,所以無法親自將信箋交給查總巡。至於呂堡主,我詢問過莊丁,有人看見她跟著丁公子出去了。那個信箋就在小的這裡,二公子請看。」
姚靜一聽見呂鍛金跟丁公子出去,已知不妙,接過信箋一看,心情更沉到谷底。只見上頭簡單寫著:黃昏,西山小涼亭,勿帶從人。丁烜毅草。
「怎會這樣?」發現留書者是丁烜毅,挨在她身邊一同觀視信箋的李巖大驚失色。
姚靜連忙以眼光安撫他,再次詢問萬總管。「丁烜毅也在莊中?」
「他是跟著少莊主與呂堡主回來做客,同行的還有丁公子的妹妹。」
「糟!」這不是引狼入室嗎?呂鍛金與謝鋒鎏怎會這樣糊塗,將這對要他們命的丁氏兄妹給帶進莊裡?
「師妹被丁烜毅帶出去,謝師弟也被騙出莊外,姚靜,你看該如何是好?」
「你別著急。查叔已跟家父家母,還有我義父出去找,加上萬福那小子機伶得很,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
「我不放心,我……」
「你身上還有傷哩,乖乖的留在莊裡休息,我親自跑一趟西山小涼亭,看看有什麼線索。秋風,你留下來照顧李爺。木葉,你陪我一塊去。」
「是。」木葉很有精神的應答,秋風卻苦著一張臉點頭。
為什麼是他留在莊裡?他也想跟著少主去看熱鬧,留在莊內多無聊呀!
「妳要小心。」李巖知道自己跟去只會拖累人,只好道:「丁瀚霖一定在附近。」
「我知道,所以要秋風留在你身邊,以防丁瀚霖會入莊偷襲。」她不放心的轉向秋風交代,「李爺就托付給你。」
「包在小的身上!」秋風委靡的精神又重新振作,兩眼閃閃發光,用力拍了一下自己單薄、瘦削的胸脯,很男子漢的道。
原來少主如此看重他,把保護李巖的重責大任交給他,真是太令他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