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說。」她倒了一杯水給梁捷予。
「那天,他喝了酒,是我主動獻身的,醒來後我就先離開了。」她哽咽道。
「為什麼先離開?」
「怕他覺得我佔了他的便宜。」她沒想要他負責。
「你是第一次嗎?」好友間很少談論此事。
她搖搖頭。「不是,高中畢業的那年暑假,我和小木學長偷嘗了禁果。」
「所以也沒有落紅羅?」
她點點頭。「春夢了無痕。」
「那只有驗DNA了。」這得九個月後才能進行。
「我好怕,他會恨死我的,趁人之危不是我的作風,怎麼辦?」她從來不曾這麼難過。
「什麼趁人之危?他又沒什麼損失,還多了個孩子,以後他和他的同性愛人不愁沒人替他們生孩子。只是奇了,許南風明明對女人不感興趣,怎麼會——」
「他喝醉了。」
「喝醉了還能辦事?可見他沒有全醉,他怎會連男人女人都分不出來?」
梁捷予可憐兮兮地道:「大概是我的身材太像男人了。」
「胡說,你好歹也是個身材凹凸有致的港都小姐耶,太小看自己許南風自然也不把你當一回事。」
「我不想把孩子生下來。」她考慮了一個晚上。
「為了變性方便?」她以粱捷予的角度思考。
沒料到自己的念頭這麼快就被看穿。「我真是笨,你一定已經被我弄煩了。」
「是啊,當初真不該淌這渾水的。」
「對不起。」
「我替你出面和許南風談,要不要這個孩子得問過孩子的父親。」她乾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以孩子來威脅他,南風會看不起我的。」平日膽大妄為,一意孤行的她,自從確定自己懷了孩子後,反而變得別彆扭扭的。
「你這麼多年來不就一直進行著威脅他的事嗎?不然他也不至於躲你躲到這種地步。」哈若冰忍不住數落著。
「我錯了嗎?」新的淚水又湧上來了。
「是的,方法錯了,心態錯了。」實話總是傷人的。
「我只是——愛他嘛!」愛一個人時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哈若冰又得拿老話來說:「你有沒有問問他愛不愛你?愛情最高的境界是心甘情願,兩情相悅,人家如果不愛你,你纏著他有什麼意義?」
「我只求奇跡發生。」
「發生了嗎?多少年了,你的青春難道要全耗在許南風身上嗎?」
「變性後也許能——」
猛地打斷她的話,哈若冰逕自往下說:「不可能,他要嘛愛你,要嘛不愛你,與性別無關。」
「真的嗎?我做男的不好嗎?」
「你並非真正想做男人,所以就算真變了性,你的骨子裡、靈魂深處一樣是個女人,許南風不會愛一個表裡不一的假男人。」夠清楚了吧!
「我可以偽裝。」
哈若冰直接潑了她一桶冷水。「偽裝就要偽裝一輩子,你辦不到的。」
夠狠的,這就是哈若冰,不講假話安慰人,那太矯情了,她說不出口。
「可是——」
「明天我會和許南風談孩子的事,這是最後一次試探他的心意。如果他不要孩子,即表示他不可能要你;你若還眷戀不捨,就是你太幼稚,太不成熟了。」
鬱結的痛,誰能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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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事啊?」葉雨濛倚在她的辦公桌前,盯著她的臉孔瞧著。
「一個星期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我還能裝作沒事、高枕無憂嗎?」
他伸手,突地托起哈若冰的下巴。「威脅信我自己能處理,你想管也管不了。」
她微愣,揮開他的手。「你瞧不起我!」
『不是,我就是太瞧得起你了,所以才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迎上他灼熱的目光。「少肉麻了,我對別人的花言巧語一向免疫。」
「我知道你不好拐,何必把我想得那麼不堪,我可不是下流胚子。」他很委屈。
她藉機問:「許南風好像不止你一個情人,他的老相好有男有女耶!」男指的是葉雨濛,女指的是梁捷予。
「很稀奇嗎?」他不以為意。
「你不懂吃醋可以增進感情?」
他笑看著她,老天,他真想吻她。「吃什麼醋?吃誰的醋?」
「許南風啊,你不愛他嗎?」她晶亮的眼鎖上他深不可測的黑眸。
「這很重要嗎?」
她垂眼,神秘一笑,煞有其事地道:「當然重要羅,也許有個不錯的女人暗戀你很久了。」
他等著她,看她到底想告訴他什麼驚人的內幕。「暗戀我的女人太多了,你指的是你嗎?」
「臭美!」她低喃。
他朗笑。「你到底有什麼煩惱?何不直說。」
「我的好朋友捷予懷孕了。」她抬眼,想看看他的反應。
「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婦產科醫生,可以介紹給你的朋友。」他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天鐸,不!天鐸是外科醫生,沒關係,沈鐸紀念醫院一定有優秀的婦產科醫生。
「她懷的孩子是許南風的。」她輕輕撩起耳邊長髮,等著看他的反應。
他略略愣了一下,然後一笑。「那小子騙了我,他告訴我他和梁小姐只在十八歲前接吻過一次,沒想到他竟然沒有對我說實話。」
「也許他自己並不記得那一夜所發生的事情。」她說。
「不記得?男人不可能忘記那樣的事。」
她不知如何啟齒,「那……如果是酒精的作用呢?」
「除非醉死,不過醉死後什麼事也做不了,而不是做了都忘掉。」
「我沒醉過,所以想請問葉老闆是不是曾經喝了酒之後和某個人做過那種『運動』,如果對方趁你睡著後閃人,你保證一定記得對方的容貌嗎?」
他盯住她。「如果是絕世容貌我肯定記得。」
「這就對了,你也不一定有把握。」
「梁小姐決定怎麼處理?召開記者會宣佈這個大醜聞,然後到法院告情郎始亂終棄?」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