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在用言語輕薄她,她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不悅。
他有什麼資格評判她?!
就算她真的喜歡搞一夜情,至少她是個自由身,而他呢?明明有家室卻到處亂搞的他算什麼?!
「或許我不像你這麼隨便濫情。」她說。
「你真不坦率,」他一笑,語帶押意,「昨晚在床上的你可不會講這種大道理。」
真央火氣一竄,想也不想地就將剛才高村圭為她倒的那杯清酒,往他臉上潑去。
而在同時,飯野經理他們幾個人回來且目睹這一幕。
「菊地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原以為一切順利的飯野經理,難以相信地大叫。
面對著幾個男人臉上那驚疑的神情,真央只覺得想逃。
「告辭了。」抓起皮包,她起身奪門而去。
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衝動、很不應該的事,而且也搞砸了一樁大買賣,但她忍無可忍,她受不了被他那麼調侃揶。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辛苦維持的冷靜女強人形象,在今天晚上全毀了。
他是什麼邪魔惡靈,居然教她一遇上就厄運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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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你想辦法自己解決。」一大早,飯野經理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責罵著真央。
這是不曾有過的事,因為她是超級營業員,幫公司爭取過不少的生意,但這次茲事體大,飯野不得不急慌。
「道川先生是東亞總公司裡最有主導權的人物,要是他拒絕跟我們簽約,我們就完了。」
「他根本還沒跟我們簽約。」她沒好氣地頂撞他。
飯野經理蹙起眉頭,「昨天談得那麼愉快,你難道看不出來很有希望嗎?」
這一點,真央不否認。她沒有回嘴,只是懊惱地低下了頭。
「我們好不容易跟東亞集團搭上線,現在全被你毀了,一年三億的生意啊!」飯野經理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
「對不起。」她道歉。
「我不管,這件事你自己背,就算被要求下跪道歉,你也要去做!」他說了重話。
一旁幾個平時被她壓在底下的男性職員竊竊私語,然後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她知道他們就等著看她出糗,看她倒霉、看她失敗。但……她不會讓他們如意。
雖說她不願對道川將人低頭,但激昂的鬥志及不服輸的意念,卻使她毅然地下了決定。
「我會親自到東亞賠罪。」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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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不會放在心裡的……」將人接聽著飯野經理道歉的電話,臉上是波瀾不興。
「她要來?」聽到飯野經理說真央要親自到公司來向他賠罪,將人有些驚訝。
她心高氣傲,再加上昨天的事實在不是她的錯,她怎麼肯低聲下氣地向他賠不是?
是她受到了公司高層的壓力?還是她真的那麼想拿到這個案子?
他看得出來她是個在工作上相當有企圖心的女人,她想爭口氣,想在男人主導大部事情的職場中冒出頭,她……不想輸。
因為不想輸,他猜想她之所以來道歉,絕對是因為她想力挽狂瀾。
「道川先生,」電話中傳來櫃檯小姐的聲音,「清和實業的菊地小姐想見您,我告訴她要約時間,可是她……」
「請她上來。」未等櫃檯小姐說完,他已下達指示。
她來了,終於來了。
不知怎地,他心裡充滿期待,莫名的興奮且急躁——
不多久,他辦公室的門板傳來敲門的聲響。
「哪位?』他問。
「我是菊地。」真央冷冷的、淡漠的、不情願的聲音響起。
他撇唇一笑,「請進。」
話裡,門被推開,而她就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互相對視了十幾秒鐘,將人促狹地笑道:「請你進來,並把門帶上。」
真央沉吟了片刻,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關上門,然後緩步至他桌前。
「有何指教嗎?」他將身子靠在那張高級皮椅上,十指交疊地放在他結實而平坦的腹上。
他沒有擺架子,沒有給她臉色看,依舊笑得沉靜而迷人。
覷見他若無其事的模樣,真央莫名的覺得惱火。
他明知道她來做什麼,幹嘛裝出那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表情?
她想發火,但她知道不行。因為她今天是來挽回頹勢的。
沉沉地呼吸一口氣,她向他深深一鞠躬。「非常抱歉,我昨晚做了非常失禮巨不可原諒的事。」
將人微微地虯起濃眉,勾起一抹驚訝的、疑惑的微笑。
「你的腰彎了?」他笑問著她。
她抬起眼瞪著他,眼底是不馴,但言辭是客氣的。
「不管道川先生怎麼說,請不要因為我的無禮,而拒絕考慮敝公司的計劃案。」她說。
「這麼重要嗎?」他睇著她。
她皺了皺眉,露出不解的神情。
「這個案子對你如此重要嗎?」他那雙如火把般炯亮而強勢的眼睛,繼續地盯視著她。
被他這麼看著,她不禁顫抖起來。
「不瞞你說,這是敝公司有史以來最大的一件企劃案,我勢在必得。」她說。
「勢在必得?」將人撇撇唇角,笑得不經心。
這女人真是想爭出頭想瘋了!
前天夜裡,她為了爭口氣,趁著醉意把自己的第一次隨便地給了他;而現在,她為了成就,勉強自己向他道歉。
工作及成就對一個女人真有這麼重要?重要到她要如此奮不顧身、放手一搏?
突然,他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在乎工作及前途。
一個對自己的初夜毫不在意的女人,是如何地重視著地位及成就?
「既然你勢在必得,就一定有不顧一切的心理準備吧?」他笑睇著她,眼底帶著隱隱的邪惡及試探。
她陡地,震驚地望著他。
不必看他的表情,光是聽他說話的語氣,她就能猜到他要她如何地「不顧一切」。
「你肯為你的工作犧牲到什麼程度呢?」他繼續試探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