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母親被外公教育成三從四德的女子,就連兒子她都自認無權過問他的事。
「沒有,你要進來嗎?」母親幾乎從沒進過他的房間,而這還是第一次在夜晚造訪他。
在她保守傳統的思想中,女人本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嗯。」點個頭後,高典靜輕盈地走進兒子房中,殊不知閻宇室因她的舉動有多震驚。
高典靜走進房間後,見到小矮桌上的咖啡,眉頭不覺蹙起,「你的習慣還是沒有變。」兒子睡前習慣來杯咖啡,這是她由傭人口中得知的。
「你知道?」怎麼可能,母親一向不過問他的事,在他感覺中那是種不關心。
母親略帶笑意,臉上閃現一抹紅暈,「嗯。」兒子的事她全都曉得,只是不方便多說。
閻宇堂坐回原位,而高典靜則坐在他床邊。兩人沉默一會兒,直到他拿起咖啡杯就口時,母親才又開口:「別喝太多,不好入眠。」
聽了母親的話,閻宇堂則是淡笑地飲了口後放下。
「已經改不了了。」都多少年了,哪是母親一句話就能改變的。
他看得出來母親有話想跟他說,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遂問:「媽,你是不是睡不著?」今晚父親應是在二姨那裡,母親是一人獨守空閨。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她口中明明藏著話,卻還是強忍著。
閻宇堂想了許久,一邊注意母親低頭揪著衣角的模樣,那是少女才有的神情,看來母親是有困擾。
「媽,是不是誰給你氣受?」或許是太過於柔順,也或許是家中唯一的東方女人,母親總沉默不語,甚少表達自己的意見。
「沒有,我只是有些事。」終於,高典靜開了頭。
見兒子一臉等待,她才有勇氣抬頭正視他。這個令她無比驕傲的兒子,與他父親幾乎是如出一轍,高挺的身材不亞於西方人,俊朗的五官因少笑而帶點冷酷,不過怎麼看她還是十分滿意這個懷胎十月的兒子。
「我在躲你父親。」
本打算再飲口咖啡的閻宇堂被這句話搞糊塗了,連手中的咖啡都灑出些許。
「媽,你說你在躲爸?」這是怎麼一回事,要不是沈世碣已先行告訴他母親有離家的打算,他還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他等一下要上我那兒。」
「為什麼?」父親能給母親時間很少,此時正是母親纏住父親的好時機,怎麼她又躲開呢?
「這不太好,況且別人會說話。」高典靜還是低著頭,聲音裡有著無奈。
「誰敢說話?」母親可是堂堂正妻,誰有資格道她是非,也是閻家的女主人,是他眼中唯一承認的一個。
瞄了眼兒子,見他臉色不甚好看,高典靜有些不安。「我看我還是走了。」她不想引起家中不必要的紛爭,有些事她還可以忍。
「媽,別走。」輕拉住母親的手臂,纖細的她很是需要男人的保護。
「可是……」這樣她是不是太過長舌,道人長短畢竟是不好的事。
「沒關係,你繼續待在這裡。」他反正也睡不著,既然母親不想回房,他正好可與母親多聊聊,乘機多瞭解彼此。
母親人如其名,既典雅又安靜。十七歲就結婚,隔年即生下他,而他的到來更給了父親向外尋找女人的藉口,這一點不用母親說明,光家中兩位姨太太就能明白告訴他了。到他懂事為止,父親與母親之間總是有著隔閡,至今過了二十七年,他們才開始瞭解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高典靜點點頭,望了望他房間,最後視線被他牆上的畫像給吸引住,「好美的女子。她是你的紅粉知己嗎?」
他曉得父親都這麼稱他週遭的女人,不過他不需要。
「不,她不是。」不過就快是了,他即將解開心中的疑雲。
「媽很喜歡她。」不知是否因為同為東方女人的關係,還是其他原因,她對畫像中的女人很有好感。
閻宇堂在心中暗道,他也同樣喜歡,不過那與母親感覺不同,他是站在男人的角度。
就在兩人談話之時,一個人怒氣沖沖地撞門進來,「我不是要你待在房裡等我?」
來人是閻宇堂的父親,看來已找了高典靜好一會兒,臉色很是難看。
「今晚你不該上我那兒。」坐在兒子床上的高典靜完全沒有害怕之意。
而閻宇堂則是繼續坐在原位,拿起他的咖啡啜飲著,雖然它已微涼,但風味依舊。
「過來!」閻天雲年近五十,依舊俊挺,完全不亞於年輕人。
「我想待在這裡跟兒子多聊聊。」
見她一再抗拒自己,閻天雲終究忍不住上前一把抱起她,「回房間。」霸道的口吻完全不容拒絕。
「爸、媽,晚安。」他看得出來父親的轉變,他父親的心思近幾年來全放在母親身上,這一點他可是完全感受得出,畢竟他是他的親生兒子。
最後母親是讓父親給抱回房的,她安靜地倚靠在父親懷裡,紅著臉埋進父親頸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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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母親離開,他馬上撥了通電話。「我是閻宇堂。I
「一大早有什麼事嗎?我現在正在開會。」沈世碣沒想到閻宇堂會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給他,而且還挑他開會時。
他比個手勢示意會議暫停,然後起身走到門外等待他的解釋。
閻宇堂哪裡理會他的抗議,繼續說道:「我要你找的人呢?」
沈世碣一聽簡直快昏了,他離開台灣也不過才一天的時間,而他難道不需要上班、不需要吃睡嗎?更何況找個人哪有那麼簡單!
「你也太心急了,我是答應找,但沒說馬上回你消息啊!」沈世碣倚在門邊無奈地說。
閻豐堂見他又開始嘲諷,乾脆長話短說:「我要你老實說,上次我買回來的畫像,是否真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