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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怎麼會這樣?」不等他回答,她跳下床衝到客廳拿急救箱又立刻跑回來,「你在哪裡弄成這樣的?」好可怕!

  「還好啦!」他笑笑,聲音和平常一樣,並沒有因為受傷而顯得虛弱。

  還好?她輕推他坐在床沿,自己則忙著料理他的傷。

  凌聖軒這會兒才感覺到痛,不是因為傷口碰到藥水才泛痛,而是因為擦藥的人手不停地顫抖,碰到傷口的消毒棉花也跟著一陣陣地抖動,按得他好痛!

  她在害怕——一陣又一陣的痛楚告訴他,這個幫他上藥的人正因害怕而發顫。

  「不要怕。」他拉下她的手包在掌心中,「我沒事。」一抬眼,他卻看見她的淚,「不要哭了,我不是說沒事了嗎?」

  「啊?」沒受傷的她聲音反倒比他還虛弱,她只知道自己的眼睛看出去是蠓隴的一片,壓根兒沒注意到那是因為流眼淚的關係;對他的話她一概沒聽進去。

  「別哭了。」他抬起手抹掉她的淚,動作生澀得好像是第一次做這動作一樣,「這點小傷很快就好了,不要哭了。」

  這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原本以為他這次進她的房間會被她臭罵一頓,罵他幹嗎三更半夜進來她房裡、笑他臉上掛綵活該;誰知道她竟然像個關不掉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地流起眼淚來,這比潛進陳素惠她家被人發現還讓他吃驚。

  眼淚像流不完似的,趙子元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能睜著淚眼直盯他受傷的臉。

  「別看了。」他索性將她的臉壓埋進自己的肩窩,不讓她再看他。她的表情讓他覺得自己受傷很對不起她。

  但這同時,滿溢於心的除了這種奇怪的感受外,還有的是更多的暖意。像放在陽光底下的冰淇淋,很快就融化成了一攤水,這種感覺就像全身被包裹在溫熱的池水裡一樣。果然,愛一個人會讓自己變得脆弱;但如果對象是她,他心甘情願。

  「別哭了好嗎?」

  「為什麼會弄成這樣子?」悶在他肩窩的趙子元聲音帶些哽咽地問,「你在哪裡弄成這樣的?」

  他不想讓她擔心,不得已撒了謊:「在路上被一個醉漢纏上、打了一架。你放心,那個人比我還嚴重。」這點是事實,他把那個發現自己的傢伙打得更慘。

  「不要讓我擔心好嗎?」懷裡的人兒怯怯地請求著,「我不想再失去了。」是的,她不要再失去了,那種感覺……好難受。

  她說的第一句話他聽到了,而後頭的這一句因為她的聲音模糊難辨所以他錯過了;但是光憑前一句,就夠讓他雀躍得不能自己。

  凌聖軒輕捏住她的下巴,略抬至他方便的位置,然後低頭吻她。

  這回趙子元沒有抗拒,她需要凌聖軒告訴自己他沒事,所以她接受了這一吻,並且熱切地回應。

  凌聖軒瞪大了眼,俯視貼近他的趙子元,她的回應在他身上起了不小的作用,霎時,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侵佔她甘甜的舌頭益發猛烈,理智逐漸被慾望所淹沒,他不知道是該將她壓在床上,還是該衝進廚房灌冰水。

  趙子元的身軀因意外的燥熱而顫抖,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她的頭好暈,而這種暈眩的感覺又夾帶著另一波從未有過的炙熱,彷彿將她燒得體無完膚,好燙好燙……

  「等一下!」他決定推開她,聲音因此而帶了點怒氣,「我們還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

  她在意亂情迷時的反問讓他錯愕,她紅艷濕潤的唇險些讓他再度欺近。

  「不能就是不能!」他這句話可以算是用吼的了。男人是容易衝動的動物,經不起一個極具誘惑力的女人張著小嘴在他面前卻又碰不得,這就是他之所以聲如雷鳴的原因。

  趙子元垂下頭,她的氣息紊亂,方纔的情況的確嚇壞她了,惟一可以知道的是,她並不覺得方纔的「意外」讓她有任何討厭的感覺,說得明白點,她甚至喜歡那種感覺。

  凌聖軒卻把她的沉默解讀成她在生氣了,急忙說道:「我是不希望你後悔。」見她抬頭望著自己,他繼續道:「如果再不停止,我會在今天、現在、馬上要了你;而你不會願意的不是嗎?」食指輕滑過她左頰,他聽見她倒抽了口氣的聲音。

  「嚇到了?」他微笑,「不要怪我,男人本來就很容易衝動,尤其在愛人面前。」

  「我不是嚇到……」是因為他食指傳來的麻癢讓她起了反應。

  不過他似乎沒有注意她的話,兀自說道:「我不否認想要你,但是我會忍耐,因為你還不明白自己到底愛不愛我。我會等,但在這段期間你得接受我的親吻。」這句話充滿了強制的命令意味。

  「我愛你,所以想擁有你、親吻你、碰觸你,可是你呢?因為不明白你的想法,所以我不能貿然行事,我可承受不起你恨我,那會讓我心碎的;但我又不能忍受和你像朋友似的相處,所以我會親你、吻你,就是要讓你知道別把我當普通朋友看待,我會受不了。」他認真地說道。

  趙子元只是呆呆地聽著他的解釋,更何況她自己聲才也陷了進去,要不是他停住,此刻恐怕真的是兩個人在一張床上……而事後她會羞愧而死。

  但面對他的真心,她又不知該如何是好,抬眼瞄了瞄他,她重新替他的傷處上藥。

  凌聖軒在心底歎了口氣。該說的他都說了,怎麼她還是一臉的不知所措?難道她就真的這麼膽小,膽小到不敢說「愛」這個字?他這個從沒說過的人在遇上她之後,幾乎是拿它當口令天天喊了,而她還是這樣,一點進步也沒有。

  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深刻、這麼毫無保留地去愛一個人,打從他帶著千燁從孤兒院逃出來後,他滿腦子所想的都是要如何活下去,對人的不信任便是自小開始的。同樣的,除了自己和千燁以外,不在乎任何人的這種想法,也是在小時候就培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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