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半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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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你感冒好一點了嗎?」先來句客套的問候,再來就是重頭戲。「你沒來的這幾天,嚴先生每晚都來喝我調的一半及一半,」妮娜趴在吧檯上,豐滿的胸脯都快貼在吧檯上。「不知道你習不習慣呢?」

  季琳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妮娜黑襯衫的V字開口裡頭,故意擠出來的乳溝。

  她,默默的走進吧檯,脫下厚重的皮衣,身上穿的黑襯衫連領口的扣子都扣上。

  嚴冰河也無聲,妮娜投懷送抱的意圖很明顯,但是他沒有任何表示,讓人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季琳一來,立刻忙碌個不停,客人見到久病初癒的她,紛紛指名要她調酒。

  同樣在吧檯裡面工作的妮娜像只蚊子,冷不防的、三不五時的就要來叮她一下。

  季琳依舊跟從前一樣,淡漠的沒有任何回應,久而久之,妮娜自討沒趣,也沒再來煩她。

  嚴冰河一直看著吧檯內的季琳,但是她從沒正眼瞧過他,彷彿他根本不存在。

  即使不時有女人來搭訕,即使妮娜那只烏鴉還繞在他身邊打轉,嚴冰河依舊覺得倍受冷落。

  他趁季琳生病的這兩個禮拜走遍台北所有的夜店,喝著許多位不同調酒師調的一半及一半,但是最終,他總會不由自主的再走回樂園,即使明知季琳並不在。

  有許多調酒師還是堅持調六比四的一半及一半來毒害他,例如眼前這個他一直希望她能閉嘴的妮娜,他們注定不能成為解他體內酒窖的鑰匙。

  有些調酒師也是能調出五比五的一半及一半,他們無法讓他侃侃而談,沒有那種氣氛、沒有那種默契、沒有那種衝動。

  任何事情的產生一定有個起因,就如彩虹出現之前會先有雨;梅花開放之前會先歷經嚴冬;山洪爆發之前是先有濫墾伐;戀情破裂之前是先有不瞭解、爭吵與背叛。

  他懷著比較的心去試探每個調酒師就不對,因為他心裡已經先植人一個季琳了,不是那些調酒師不好,是他不好,也或許這其中根本沒有好不好的問題。

  他覺得跟季琳在一起,他最舒服、最開心,他可以跟她傾吐一切,他可以讓自己變得毫無負擔。

  但是在他釋放的同時,法碼就一個個被拎到季琳那邊的天平放,嚴冰河忽然覺得這對她很殘忍……

  他想起自己曾對純做過的殘忍事……嚴冰河的眼珠子越變越黯、越變越深沉,即使在純與童翔飛雙雙車禍身亡,對他們兩個,他心裡還是存有強烈的恨意!

  愛得越深,恨得越深,受傷得也超深……他不再想那麼多,就算純還在他心裡,他的傷口也需要一個女人來撫慰。

  季琳啊,別再刻意的漠視他了,他需要她,需要她那份執著的愛來填補舊情人割出的傷。

  嚴冰河瞳孔的焦距隨著她游移,她的一舉一動全被他收納在眼底,但是她怎能把他等同於空氣?

  那一晚的我愛你,他清楚的收進耳裡,她愛一個人卻怎能將那個人視而不見?

  在乎是愛情的開始……他在乎她的不在乎!

  得知純的背叛以後,他決定背叛愛情;純走了以後,他痛恨愛情……

  可是這一切因季琳的出現而有所不同。

  季琳,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她的控訴有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的聽她說話,總是他在說,說他愛的純,說他恨的純。

  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會寫,只曉得別人叫她小,可是姓什麼呢?難怪她不理會他了。

  「給我一半及一半。」嚴冰河對著季琳說道。

  「好。」一直定定的站在嚴冰河面前的妮娜故意說道,這個酷酷的大帥哥她喜歡,她才不會讓給季琳那個小丫頭。

  季琳瞟了他一眼,發現他看著她。

  「來,你最愛喝的一半及一半。」妮娜迅速的調好一杯一半及一半,但是季琳沒有任何動作。

  嚴冰河的耳朵好像只聽得到季琳說的話,對其他人血彷彿變成一個聾子。

  「我要你的一半及一半。」嚴冰河再說一次,眼睛的視界只有季琳一個人。

  季琳沉默的反抗,想起了生病期間心靈所受的相思煎熬,以及他的不聞不問,怎麼,他現在是可憐她?賜予她一個服務他的機會?

  她不介意為他調酒,事實上她樂在其中,甚至有可能的話,她願意只擔任他一個人的調酒師,她願意為他調一輩子酒!

  但是她有一個要求,她希望他像愛純一樣的愛她!

  這是奢求。

  她並不是要他把純忘得乾乾淨淨,也不是要他立刻就愛她如純,在知道她的心意之後,他最起碼該努力去嘗試吧!如果他還想喝她調的一半及一半的話。

  季琳調了別桌客人點的曼哈頓雞尾酒,悄然無語的拒絕他。

  嚴冰河對妮娜視若無睹,讓她臉上無光,又恨又氣。「小琳,你生病在家休息了兩個禮拜,你的阿娜答一定是對你呵護備至、早晚親奉湯藥吧!」

  季琳瞥了她一眼。

  妮娜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單純的想刺激她,還是想讓嚴冰河誤解?

  她一向懶得跟妮娜那種唯恐天下不亂、愛生事端的女人爭論,這種心眼小又愛散播是非的女人,她不願理會。

  現在是怎樣?男的不理她,連女的也不甩她?妮娜氣得想吐血。

  「你知道嗎?你那大哥男朋友聽到你被別的男人背去看醫生有多著急、多生氣呵!」妮娜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她的厲害。「我是沒跟他說是誰背你去的啦,不過嘛……如果你們兩個要偷偷摸摸交往可要小心哦,華哥的勢力那麼大,小弟那麼多,不要讓他捉姦在床喔!」

  「你在說什麼?」這是嚴冰河今晚第一次對妮娜開口,他聲音的溫度在冰點以下。

  「我……我只是在提醒你們……」妮娜忽然感到一陣陰寒的冷意自他眼裡進射出來,她那張興風作浪的嘴巴原本還想再說下去,可是他陰戾的神情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殺人犯鎖定目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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