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主子的風流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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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不……我不……行……\\\"

  紊亂的不成字句的抗議,四散、墜落……

  休戰的片刻--

  心滿意足地倒臥在她的身子上,為了不壓壞嬌小的她,青耘頤手-拉將她摟到懷側,嗅著她身上所殘留的,兩人共同創造出的氣息。

  \\\"等會兒。今天的晚宴,你就不要露面了,在這兒休息吧。\\\"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光滑的背。

  她張著還濕潤的水眸,疑惑地望著他。

  \\\"反正是些幫忙端端盤子之類的雜事吧,不去也沒關係。\\\"青耘不只是出於體貼才這麼說。

  方纔那些挑釁他的傢伙,因為最後沒有得逞,還反過來被自己調侃了兩句,心情不爽下肯定會在今夜的晚宴上胡鬧,藉以發洩-邵青耘不想讓芝娘被捲入這些無聊事中,誰知道那些人會藉著\\\"酒後亂性\\\"的好理由,做些什麼事呢?

  \\\"……我沒有關係的……\\\"芝娘以幾分沙啞的聲音,細細地說著,\\\"大家都在忙的時候,就我一個人躲在別苑中,會被人說閒話的。\\\"

  \\\"閒話?\\\"霍地鬆開抱住她的雙手,青耘坐起身說,\\\"管他的,人家愛說什麼就讓他說什麼,大不了讓閒話成真,證實我邵青耘的確對你林芝娘\\\'另眼相待\\\',那也無妨?\\\"

  \\\"千萬不要,少爺!\\\"

  又來了。他忿忿地旋腿下床,隨手抓起一件薄衣披上。在她口中,自己永遠是\\\"少爺\\\"而已!

  \\\"少爺?您要上哪兒去?少爺!\\\"

  走到門前才回過頭,青耘諷刺地朝她一笑說:\\\"不用擔心,我不是去外頭大聲嚷嚷,說你林芝娘早巳經是我的人了。滿身的大汗,我去泡泡暖泉,和某人不一樣,我可不是躲在屋子裡擦擦身就能打發的人。\\\"

  \\\"砰--\\\"門被關上的瞬間,林芝娘的淚珠也跟著掉落。

  第二章

  自己對他而言,畢竟只是發洩慾望的工具吧?

  芝娘抹去眼角的淚水,前一刻的甜蜜迅速地在這-刻變成一種難以吞嚥的苦澀、事情總是如此,不管契合的身軀有多麼火熱,一旦分開後,就成了彼此毫不相干的兩人,留給她的冰冷是穿再多件衣裳也溫暖不了的。

  然而這樣的後果,是自己的意志不堅與軟弱所造成的,自己種下的因,便該自己承受這苦果。

  想拒絕的話,每一次邵青耘都問過一聲:\\\"你希望我停下來嗎?\\\"而在那節骨眼上不曾喊過停的她,需要負起全部的責任。他不曾強索過她,也不曾脅迫過她獻身,打從一開始……

  愚笨的就是她-

  狼天生是飢餓的,順從本性去狩獵,一旦捕獲到獵物絕不放過。因此不能將殺戮的罪業算到它的身上,要怪就只能怪那不夠敏捷的愚笨野兔了。

  食髓知味的狼,在他厭膩了野兔的滋味前,是不會停止獵捕行動的。

  明知自己的意義對他不過是果腹的野味,還一次次地任由他吸光自己,啃噬自己,吞嚥自己愚昧得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自己,在這樣厭惡自己的沉淪,又無力抗拒自己的沉溺,一次次惡性循環中,她已經感到疲憊了。

  要到什麼時候,少爺才會對我感到厭倦呢?消極地,將希望轉嫁到邵青耘的身上。

  應該不會太久了,老爺也不可能一直允許少爺再這樣遊戲花叢,風流無度下去,為少爺定一門親事的傳言亦時有所聞,什麼時候少爺的身邊會多了一位少夫人都不奇怪。只要等到少爺成了婚、娶了親,那麼少爺的心思自然會被\\\"未來\\\"的少夫人給全盤佔去,再也沒有她林芝娘的容身之處了……

  撐起還帶有幾分酥軟倦意的身子,就著失了溫的水,擰過一方白巾,簡單清理過身子後,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一件件套回身上的同時,好像一點一點又拾回了自己的理智與平常心。

  晚宴的時候,應該可以如常地工作了、其實芝娘並非故意在這點小地方違抗邵青耘,和他唱反調,即使他認定她是故意的。

  以前,還曾被他嘲笑為這是\\\"明明餓著肚皮還不肯為五斗米折腰\\\"的窮酸志氣,但這全都是他武斷的曲解。

  她既不是擔憂自己與他之間的情事敗露,也不是不願意接受他的體貼,更不是他認定的\\\"以不接受另眼相待\\\"的舉止,來證明自己依然保持\\\"清高\\\"的人格。

  清高,這種字眼早八百年地就知道和她無緣了--

  窮人家是沒有資格擺什麼清高的姿態的,窮人家無時無刻都得面對嚴苛的現實。清高意味著家中沒有米糧時,還沒有臉低下頭去跟隔壁人家借一杯羹,那就只好坐著等死。而這種事從她懂事起,就經常陪著娘去跟村子裡的人低頭,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保持清高和餓上一天肚子,無疑地,芝娘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較為實在的\\\"填泡肚子\\\"。

  真正令她不惜違抗、觸怒邵青耘,也堅持要在\\\"事後\\\"照常工作的理由,一點都不複雜,難解--主因是\\\"不安\\\"。要是接受了邵青耘的好意,撒了一次嬌,那麼她就會對自己往後該怎麼過下去感到不安。

  非常非常不安……

  她需要藉著工作來提醒自己,她現在的身份與地位,就像剛剛走過一段危橋後,混亂的意識仍被囚禁於橋上,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要用力地踏一踏自己踩慣的地面,才能提醒自己該重回現實了。

  不要忘記……再多的甜言蜜語,再多的纏綿熱吻,再多的激昂交歡……她依然是一名為他、為邵家工作的奴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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