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有你跟老闆兩個人住?」梁毅愣住。
「對啊!」回答的聲音,有刻意的甜美。
『棻!你老闆對你……是不是……」他都還抽不出空去瞧瞧那個為難棻棻的男人,他們居然就住在一起了?是真的嗎?
『親愛的勺丫/,你放心,我老闆要敵對我怎樣,我二正會搬出你跟媽咪的大名,逼他負責的啦!憑你在學術界的名聲地位,憑媽咪在企業界的財力,哪個男人敢對我怎樣卻不負責的話,相信你跟媽咪會讓他死得很難看,對吧?不過你安心啦,我那個老闆,不會偷吃我的啦!」梁毅霎時無言以對,好久才擠出一句:
「你要照顧自己……」
『會啦!再見。對了,幫我跟媽咪問好。」她掛了電話。
十五分鐘過後。
托盤裡有兩杯熱可可,一碟餅乾。何旭尉看著那托盤大刺剌佔據他使用中的桌子,並且壓上他正在閱讀的文件,再看向那個拉了張椅子,落坐在他正對面的女子,眼匠有著疑惑。
「既然你不去睡,就陪我講話。不對,是聽我講話。廚房裡只有這兩樣立即可吃的東西,請將就吃吧!何旭尉,你曉不曉得因為你把我抓到這老遠的國家出公差,我老爸的一生又毀了一次?我看我勺丫/這次,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你啊!作孽喔!」
她數落著,將一杯熱可可拿出托盤,放在離何旭尉最近的桌面,然後替自己拿了另一杯,啜飲了一口,望著杯口不斷往上冒的熱氣,競發起呆來。
何旭尉也端起熱可可暍了一口,對梁俐棻沒頭沒腦的控訴,反應平靜。
「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問。
「對啊!確實是發生了事情。不過,不是那種會死人的大事,只不過
……哎!我爸媽可能要『再婚乙了。他們趁我不在台灣的時候,偷搞曖昧。」
她放下杯子,拿了一個巧克力餅乾,咬進嘴裡咬得喀專喀號響,洩露出幾許氣憤。
「你不贊成你父母復合?」看她吃得氣憤,他覺得好笑。有時他很難把工作時的粱俐棻,跟不工作的梁俐棻看成同一人。
工作時的梁俐棻,理性得讓人想像不來她孩子氣的嬌嗔模樣:眼前的梁俐棻是嬌嗔的,看來不僅孩子氣,她那對眼睛更是潔淨無瑕得引人想佔去她所有注意力。
他……在想些什麼呢?這種時候,他怎會對她興起深切渴望?:他對自己來得突然的慾望,感到困惑。倒不是他從不曾對梁俐棻有過旖旎幻想,他有過,但他總能克制得當。而今晚……他匆然對自己的控制力失了幾分把握。
「不贊成也沒人甩我啊!我算什麼?在我勺丫/的心目中,我媽咪排第『,我第二。」
「聽起來你像是在跟你母親吃醋,我不曉得你有戀父情結。
「我才沒有戀父情結!你少濫用幻想力。」她大聲否認,但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而有些沮喪。
「何旭尉,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明明知道結果會不幸福,還是要義鈕i反顧?」
「因為那樣的人有真正的智慧,瞭解事情要義無反顧的努力過後,才算是真正的結果。」梁俐棻用一種嶄新的眼神,凝視何旭尉,然後帶點驚歎地說著:
「何旭尉,我發現你跟我勺丫/有點像耶!」
說完,她當下後悔!才剛說了她沒戀父情結的,不是嗎?
怎麼剛剛說話,會是那種有點崇拜、有點期待的少女口吻哩?她真的沒戀父情結嗎?她開始懷疑了。
若沒有,她怎會心突然跳得好快,就在她發現何旭尉跟她勺丫/好像,
會說出讓她滿心折服的話之後,她的心好像發現新大陸那般,躍動得十分不正常,呼吸也不斷加快……
第八章
她看著何旭尉,眼神是古怪的、打量的。
何旭尉是個好看的男人,這點她是免疫的,起碼她自認不是外貌協會的三貝,美男子向來不是吸引她的要件。不過,她究竟是受哪一款男人吸引,她好像也不太清楚。
總之,在今天之前,她是認定了,何旭尉這一款男人——背景雄厚、俊帥高大——絕對不是她會覬覦,進而想勾引對方走入禮堂的對象!
只是現下,她的心怦怦地跳,她好不明白是為了哪樁?是她在一盞黃色桌燈下,突然發覺何旭尉不光是好看,還好看到會讓女人想撲上去嗎?
今天之前,她不覺得何旭尉有這麼吸引她啊!
不成、不成!她有那麼慘痛的前車之監,她絕對不可以重蹈父母的錯誤!像是要提醒自己一般,她緩緩說道:
「我爸媽一滿二十歲就瞞著家人偷偷公證結婚了。當年,我媽的娘家雖沒到富可敵國的程度,但在地方上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
我媽偷偷結婚,被我外公發現,自然是……結局悲慘。我外公對外宣佈斷絕父女關係,撤除了她的繼承權,她只能跟著我那個連大學都還沒畢業的窮爸爸吃苦。
我爸媽其實恩愛過幾年日子,雖然日子苦,但一家人總是快樂的。我的童年很聿福,在我八歲以前,我是幸福的。
我印象好深刻,八歲那年媽咪生日前兩個月,我勺丫/為了買一個漂亮的鑽戒,到處兼課。那時他只是大學裡的助教,白天上課,晚上到補習班教,回到家還接翻譯。
媽咪生日還沒到,我爸就病倒了。我不清楚爸生了什麼病,但爸住院沒多久,我媽竟然決定跟我爸離婚。
在我爸生病的時候,在我爸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決定離開他!
我那天在病房外,聽見我爸哽咽虛弱地問她,為什麼要離婚?他一直向我母親保證,他會很快好起來,不會拖累她。
可是我媽咪說,她不想再吃苦了。她不想買衣服要看價錢;用保養品只能用次等品牌。她說她不想再跟著我爸過貧窮生活了。」何旭尉幾乎暍光了杯子裡的熱可可,靜靜聽她說完話後,他放下杯子,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