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寧兒不禁把他拿來和她所有保護過的政治人物做比較,發覺他們差得好遠,遠得救人不敢相信,他們都搞政治。
逛過了魚市場,參觀過了蔬果攤,他們的行程算是告了一個段落。韓寧兒覺得口很渴,才打算邀法蘭西斯柯到運河沿岸喝杯咖啡的時候,不期然經過一間花店,店門口擺滿了各式花朵。
「好漂亮,尤其是這些紅玫瑰。」或許是因為她的代號就是紅玫瑰,也或許是因為她從小就特別錘愛這種花卉。總之,她停在花店門前流連忘返,忘情的程度,連花店主人都趕緊跑來跟她打招呼。
花店主人劈頭就跟她說了一連串威尼斯語,韓寧兒拚命搖手,表示她聽不懂。不過幸好,她有個好導遊,馬上就趕在後面幫她擋掉這個難題。
韓寧兒就只能呆呆地看著法蘭西斯柯和花店主人,用威尼斯語飛快的對話。只見花店主人一面點頭,一面拿起一束紅色玫瑰,找了張玻璃紙包一包,就將玫瑰遞至她面前。
「呃,我……」她不知所措的看著法蘭西斯柯,不曉得這代表什麼意思。
「收下它。」他吩咐。這花是我送你的,希望你還喜歡今天早上的旅程。」 -
法蘭西斯柯微笑指示她收下花,為了不當街鬧笑話,她只好硬著頭皮收下,吶吶地說了聲:「謝謝。」沒想到這時候,花店主人卻開始唱起歌來。
瞬間只聞花店主人了亮雄厚的歌聲,傳遍整個沿岸。喝咖啡的人放下他們於邊的咖啡杯,專心聆聽。叫喊的小販也停止了叫喊聲,嘴裡哼哼唱唱,小聲和他應和。就連貢多拉船夫,也倏然停止他們原本吟唱的小夜曲,改為和他唱同樣的歌曲。
於是乎,整個裡奧托沿岸的人,嘴裡都唱著同一首歌,目標—致,都對準了韓寧兒。
韓寧兒尷尬地站在原地,既不能逃也不能請對方閉嘴,只得默默的把整首歌聽完。
「謝謝你,安東尼,你的歌聲還是像從前一樣好。」待對方唱完後,法主西斯柯主動跟花店主人握手。
「他說什麼?」她追問法蘭西斯柯。「這首歌的內容到底是什麼,他為什麼會這麼講?」說她值得。
「你想知道歌曲的內容?」法蘭西斯柯當著花店主人的面問她,後者正用有趣的眼光打量著她。
「嗯。」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總覺得對方的眼神很曖昧。
「這首歌的歌詞大抵是這樣的。」法蘭西斯柯從善如流的解釋。「我打一條人群擁擠的街道走過,看見一位令我心動的女孩,我不禁停下我的腳步,忘情的凝視。你知道嗎?那女孩有著一頭長髮,皮膚白得像冬季裡的飄雪,嘴唇鮮艷得有如紅色玫瑰的花辦。當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愛上她,已經愛上她……」
法蘭西斯柯對她描述歌詞裡面的情景,巧克力色的眼珠,恍若最醇的咖啡,將韓寧兒捲進一個無法掙脫的漩渦之中。
她靜靜聆聽,所有的感覺在這一刻結凍。人群、笑語沈人河底,剩下的只有心跳;無可抑制的心跳。
「現在你懂得這首歌的意思了嗎,小姐?」花店主人像結束魔法的仙女,趕在午夜十二點將灰姑娘打回原形,也讓她回神。
「懂了,謝謝。」她勉強調回視線。「謝謝你,先生,你的歌唱得真好聽。」
「還有玫瑰花,千萬別忘了。」花店主人朝她眨眨眼,提醒她別;忘了手上的紅玫瑰,她這才急急忙忙的抱起玫瑰疾聲道謝。
「把花給我,這些花對你來說太重了,我怕你不勝負荷。」才行進了不過一小段路,法蘭西斯柯立刻又體貼的發現他買的花數量似乎有過多的嫌疑,堅持要幫她拿。
韓寧兒仰頭看著法蘭西斯柯,心想他是不是忘了她的職責?她是個保鏢,如果連這點花都拿不動的話,那她怎麼幹這一行?
但她終究還是把花交給他,總覺得讓她真正感到不勝負荷的不是這些花朵,而是他過分的慇勤,這讓:她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這裡是威尼斯最早發展的區域,有許多早先的拜占庭建築都在這兒,相當值得一遊。」彷彿是看穿她的疑慮,法蘭西斯柯很有技巧的改變話題,開始介縉起威尼斯的歷史來。
「但在我眼裡,整個威尼斯都是極有價值的觀光景點。」韓寧兒到底是外來客,總覺得威尼斯好美。
「這點我無法否認,威尼斯就是這麼迷人的地方。」法蘭西斯柯驕傲的說。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威尼斯的路很複雜。尤其是這裡到處都是巷道,好像一座迷宮——對不起,手機響了,我接個電話。」
法蘭西斯柯才想告誡韓寧兒這個地區有多危險,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他只得先結束與她交談。
打電話來的人是帕拉羅,他有要事要跟他談,偏偏收訊又有點不良,他只得換個地方。
「我去那邊聽一下電話,這邊聽不清楚。」法蘭西斯柯有禮地先跟她打一聲招呼,獲得首肯之後,便向旁邊走了幾步,尋找更好的收訊地點。
冷不防失去談話的對象,韓寧兒只得隔著—段距離欣賞法蘭西斯柯,發現他即使手裡捧著—束可笑的玫瑰,仍絲毫下減風采。
不想再成天想著他有多迷人,韓寧兒將注意力轉到其他方面。威尼斯不愧是座以觀光聞名的城市,除了景色優美外,還有許多迷人的咖啡館。只可惜現正值隆冬,否則—定更有看頭。
韓寧兒心不在焉的做如是想,突然間,一道小小的影子從她眼前閃過,敏捷的動作吸引她的目光。
「亞當!」韓寧兒忍不住喊了出來,以為她正看見她的貓,在街頭上流浪。
不,不可能,這裡是威尼斯,亞當不可能在這裡。
然而即使明知道不可能是她的貓,韓寧兒還是忍不住跟過去,竄入婉蜒未知盡頭的巷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