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激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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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躺在盒子裡面的,是一件黑色的連身長禮服,式樣簡單大方,兩邊開衩開得很高,但料子很好,看得出價值不菲。

  「我拒絕。」她抬高下巴回絕女們。她不是乞丐,更不需要別人施捨,她若想要一件禮服,會自己去買,不需要他送。

  女僕為難的看著韓寧兒,支吾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將這燙手山芋送還給僱主。沒多久,法蘭西斯柯又來敲門。

  她再次打開。

  「我聽女傭說,你不肯穿上這件禮服。」

  韓寧兒點頭。

  「為什麼?」他問。

  「因為我不需要別人施捨,孔塔裡尼議員。」

  聞言,他放下盒子,無奈地看著她,沈默了半晌才緩緩說道:

  「我以為我們說好,要叫我法蘭西斯柯。」他說得沒有錯,自多上次沙龍事件後,雙方都有默契地保持距離,他也很有風度的股行約定,唯一的要求是叫他的名字,不要稱呼他的姓。

  「我還是一樣會叫你法蘭西斯柯,只要你不要勉強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比如說,穿上這件禮服。」

  「我不是在勉強你,寧兒。」他有禮的解釋。這是必要裝扮,歌劇院要求觀眾穿著正式,以表示對演出者的尊重。」同時也是對自已的尊重,

  「但是……」

  「你不喜歡這件禮服嗎?」他換個方式問。

  「我……」

  「如果你不喜歡這個樣式,我立刻請人去換另外一件回來。」他低頭瞄腕表。「現在服裝店可能都打佯了,但沒關係,我可以打電話請他們特別通融。」

  換句話說,他一定要她換上這件禮服,手段雖溫和,但一定要達成目的。

  「好吧,我換。」她拿走他手上的盒子,關上門。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就好。」誰叫她是他的保鏢,不去不行。

  韓寧兒當著他的面把門關起來更換禮服,法蘭西斯柯在她的門口耐心等待,十分針後,她果然準時出現在他面前,還化上

  「我沒有將頭髮綰起來,希望你不會介意。」她直接將她的長髮放下,抹上兒滴慕斯,讓他們披在肩上,看起來嫵媚極了。法蘭西斯柯盯著他搖頭,告訴她,他一點也不介意。隨即挽起她的手放入臂彎,走向早已停放在門口的禮車。

  他先讓她上車,再坐放車子內車子駛入聖芳丁廣場,到達歌劇院。

  韓寧兒像第一次踏進大觀園的劉姥姥,克制著自己不要東膘西瞄。難怪人們要形容這裡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歌劇院,單看觀眾席的華麗裝飾就是—大享受。馬蹄形的座椅,運用了紅色與金黃色洛可可式的繁複鑲法,既高貴也高雅,完全烘托出這座歌劇院的身價。

  但最令人吃驚的,卻不止如此。五層包廂及劇院的露台,都綴滿了甜甜的玫瑰花,萬紫干紅,其中又以大紅色玫瑰最為出色,尤其是裝飾在敷有金箔與灰泥的貴族包廂上,更是顯得氣勢非凡。

  「這間包廂好像特別突出。」在法蘭西斯柯的攙扶之下坐定,韓寧兒注意到身下座位的不同之處。

  「這是貴族專用的包廂,在設計上特別接近舞台,方便與表演者接觸。」以欣賞他們美妙的演出。

  「這就是身為貴族的好處,我早該想到。」韓寧兒苦澀的微笑,再—次感受到自己和他的距離。

  法蘭西斯柯不說話,事實上他正盯著一位金髮女郎,她正擺動著水蛇般的腰肢,像個引誘男人的蛇妖,翩然走進他們的包廂,在韓寧兒身邊坐下。

  她的神經立刻繃緊。她早聽過傳言意大利男人特別錘愛金髮女人,從法蘭西斯柯興味盎然的眼神看來,恐怕是真的。

  他隔著韓寧兒向金髮女郎揚手致意,金髮女郎則回以一記電眼,當場表明她的意圖。法蘭西斯柯極感興趣的揚起嘴角,暗示他不拒絕,等到表演結束後,他們再「好好的聊—聊」。

  這是最高級的獵艷方式,不需要交淡,只需要充分的肢體語言,即能清楚對方的想法,和可能付出的代價。

  韓寧兒突然覺得一陣心癰。她不想如此,卻又偏偏克制不了自己,誰來救救她?

  「今晚演出的戲碼是『奧泰羅』,你知道劇中的內容嗎?」就在她已經夠難過,法蘭西斯柯還在她的傷口撒一把鹽。

  「我沒看過歌劇,恐怕下太清楚。」她痛苦的吸—口氣,好希望他別再問下去。

  「無妨,我來說明劇情。」他是不再問了,卻還是一樣痛苦。「這是威爾第所創作的歌劇,共四幕,一八八七年於米蘭首演。故事發生在十五世紀末的威尼斯,當時威尼斯人正在慶祝戰勝土耳其人,新任的總督奧泰羅在妻子戴絲德夢娜的陪伴下抵達,接替原先的總督。他的少尉伊亞果嫉妒奧泰羅及卡西歐,並和羅德利果施計讓奧泰羅對卡西歐產生懷疑他和戴絲德夢娜有染。」

  說到這裡,法蘭西斯柯停頓了一下。

  「伊亞果利用戴絲德夢娜的侍女艾蜜莉亞——也就是伊亞果的妻子,撿到的手帕,讓奧泰羅相信他的妻子戴絲德夢娜真的跟卡西歐有染,便不定決心,趁著她就寢後,將她悶死。」

  「後來她死了沒有?」韓寧兒忍不住問,這跟社會新聞好像,充滿了無知及暴力。

  「她沒死。」法蘭西斯柯搖頭。「到最後真相大白,反倒是奧泰羅因懊悔而刺傷自己,死在戴絲德夢娜的身邊。」

  劇終。

  「這不是很奇怪嗎?」她不懂。「既然都已經真相大白了,為何還刺死自己?」

  「我不清楚,寧兒。」法蘭西斯柯微笑回答。「或許那個時代的人都是殉道者,為他們的理想而堅持。就算殉道的理由不是太充足,也不怎麼光彩,總還是會選擇殉道。這對我們現代人來說,很難想像也想像不到,你說是嗎?」

  他問她,而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如果嫉妒也算是一種道理的話,那麼奧泰羅的確為它而殉道了。他因嫉妒而瘋狂,甚至因此想殺掉自己的妻子,但無論殉道與否,這種行為不值得鼓勵,即使有它擺脫下掉的歷史因素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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