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小桃所言,過去的她完全是一個自暴自棄、亂搞男女關係,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不良少女。
遇見袁颽時,她剛懷孕兩個月,身上沒錢墮胎,兩個敢做不敢當的混球除了互推卸責任外,連墮胎錢都不願意出,要她自己想辦法,當時無法無天的她連死都不怕,走上馬路挑上某個倒楣鬼的車子時,她甚至於還佩服的心想著自己多麼聰明,竟能想到這麼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既可墮胎又可趁機向那個倒楣鬼狂詐一筆。
而那個倒楣鬼就是袁颽,他們的相遇與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愛情小說裡所寫的那樣不真實,卻又真實發生了,唯一不同的是得把愛情抽換成親情,他待她如親人,疼她如妹,即使被她設計成為八卦雜誌追逐的對象,壞了所有名聲,仍是仍是像沒事般的包容她的惡作劇。
最後她終於折服,洗心革面的成為袁颽迷之一。
秦蘭的遭遇倒是沒這麼戲劇性,她只不過是家庭暴力的一案,又幸運的被袁颽發現並拯救而已。
不過當她說出她的前夫是誰時,那就一點也不平凡了,因為對方竟是公司死對頭中的高層主管,在業界也算是一名青年才俊,但袁颽卻毫不在意業間的閒言閒語,或在公開場合上相遇時的尷尬,對她伸出援手。
她的人生因他而獲得救贖,她卻害得他在聲名狼藉上又添增不實的一筆。
然後,她們倆再朝她爆料的說,其實在公司裡的女職員,有將近一半的人數,都是袁颽的善心。
當時她聽完之後,除了張大嘴巴呆若木雞之外,甚至於連呼吸都差一點要忘記,花花公子袁颽的真面目其實是濟公活佛?
拜託,誰來把她搖醒,這個夢實在太可笑了。但是她又壓不住好奇,想確定那一切是真是假,這種矛盾的個性真是討人厭。
「從上車到現在,你已經偷看了我好幾次,想說什麼?」袁颽突然開口。
尹勝楠眨了眨眼,從上車後首次轉頭直接面對他。她該問嗎?這種問題由他來回答,根本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算了,所謂眼見為憑,反正她待在他身邊的時間多得是,不如靠自己慢慢觀察會實在些,至於現在……
「聽說我們倆上了雜誌報導。」她看著他好看的側面說。
「是嗎?那場義賣會嗎?」他毫不意外的只是輕佻了下眉頭問道。
「應該是吧,我並沒有看過那本雜誌。」尹勝楠皺眉回答。
袁颽看了她一眼。「這事會造成你的困擾嗎?需不需要我出面解釋?」他問。
「出面解釋?」她愣然的重複他的話,一時之間無法意會。
「男朋友或家裡那兒。」他說得更明白些。
一愣,她迅速的搖頭。「不必了。」
「男朋友那裡也不必?」他不著痕跡的試探。
「我沒有男朋友。」她稍微沉默了一下,答道。
賓果!袁颽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揚起。雖然以她平日跟著他忙碌的情況看來,她是不太可能會有男朋友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分給另一個人,儘管如此,親耳聽見這個事實由她口中說出來的那種感覺還是不一樣。
「心儀的男人也沒有,不怕他會誤會?」斬草要除根,否則春風一吹就會生。
「沒有。」
「真高興聽你這麼說。」他好心情的微笑,好看的面容讓尹勝楠炫了一下。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懷疑的看著他,眼中有些飄忽的不確定感。
「很高興不必向一個吃醋的男人解釋,你要知道男人吃起醋來比女人還要可怕上千萬,因為他們有拳頭。」他說。
原來如此,害她還以為他對她……
尹勝楠忽然愣住,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她剛剛在想什麼?什麼他對她怎樣?
他會對她怎樣?他們只是很單純的上司與下屬的關係,會同進同出也全是為了工作,沒有一次是例外,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型,而她對愛情那種東西也早已無意,那她還在胡亂想些什麼?
真是的,一定是昨天偷聽了那些不營養的閒話所留下來的後遺症啦,真是報應。
「怎麼突然沉默了下來?」袁颽看了她一眼問道。
「沒事,我們是不是快到會場了?」她一整面容,立即恢復公事公辦的口吻。
袁颽看了前方一眼,然後緩慢地說:「事實上,我們已經到了。」
※ ※ ※
「如寶電通」董事長七十一大壽的生日宴會在自家別墅舉行,以百人歐式自助的方式在上百坪的造景庭園內展開,場內不管是宴客的食物或是燈光、佈置,皆是由從五星級飯店特聘而來專業人士包辦,場面盛大。
尹勝楠面無表情的站在場邊,心情極度不佳。
她之所以會和袁颽來此,其目的在於袁颽告訴她,受邀之人包含了不少企機,所謂企機翻成白話叫做企業機密,而投機最注重的便是在洞察先機上,至於這先機要如何洞察嘛……
就這樣,他雖沒再繼續說下去了,但意思已表現的非常明白,然後她就被騙來了。
沒錯,她就是被騙來的,因為他今晚不管碰到什麼人,話題總是圍繞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打轉,即使有人特意想與他談正事,他也會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擺明了今晚不談公事的決心。
不談公事?那他帶她這個助理在旁邊做什麼?當壁紙嗎?因為她連當壁花都不夠格。
她實在搞不懂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看著會場內,一堆又一堆聚集在一起聊天的大人物,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小人物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這裡,真想回家。
抬起手看了一下腕表,已經九點多了,如果真的沒有什麼正事要做的話,她是不是可以先回家呢?反正主人壓根兒就不認識她這個小人物,她先行離開應該是沒關係,只是在走之前,她似乎有必要跟袁颽打聲招呼,畢竟帶她來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