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決定,尹勝楠立刻將視線轉向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她是用口渴的借口遁逃到這裡來的,因為一整晚得時時維持著笑容的她臉都快笑僵了,她害怕自己若繼續這樣下去,顏面神經會失調,所以便找借口離開他身邊。
奇了,怎麼才五分鐘不到,他人就不在那兒了?
她愣愣的轉頭,在會場中尋找他的身影,終於找著,卻發現他的腳步正移往屋側的方向。他到那邊去幹麼?該不會是與某位大人物有約,要到那裡談「正事」吧?
她念頭一動,立刻舉步跟上前去。
走著走著上刖方的他陡然停了下來,她作賊心虛的也在瞬間停了下來,接著卻忽然聽見他前方,庭院深處傳來了一對疑似男女在爭吵的聲音。
她側耳傾聽。
「曾兆雄,你不要太過份!」
「美瑜,你別這麼大聲。」
「怎麼,怕被你老婆聽到嗎?」女人的聲音又提高了些。
「你別這樣,你先回家,我晚上再去找你。」
「不要!我現在就要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什麼時候要離婚?你若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待會兒就到你老婆那裡公開我們的關係!」
「美瑜你別這樣,她最近身體有些不好,等她身體──」
「身體不好還可以陪你來參加宴會?」女聲倏然打斷男聲。「曾兆雄,你當我是笨蛋嗎?」
「你別這麼大聲──」
「我大聲又怎麼樣?我就是要引來全部的人,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讓他們知道你愛的人是我,不是那個老太婆!」
「美瑜你別胡鬧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時間!你哪一次不是要我再給你一點時間?兆雄,」女人語氣一轉,突地變得柔媚而哀怨。「我愛你,為了愛你我不惜當個第三者,不惜與家人決裂,不惜與所有朋友斷絕往來,我為你做了那麼多,難道你就不能為我做點什麼,為我們的愛情做點什麼,甚至於……為我們的孩子做點什麼嗎?」
「孩子?你有了?」
「你要我們的孩子做個私生子嗎?還是要我去墮胎?」
「不!我要你把他生下來。」
「做私生子?」
「不,我今晚回去就跟她離婚,我──」
「啪!」
一聲突兀的聲響驚動了庭院深處的兩人,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躲在一棵柏樹後的尹勝楠只見袁颽拿著打火機就著嘴邊的香煙點火,那聲音是他發出來的。他在幹麼?
「你……」庭院深處的男人忽然發出尷尬的聲音。
「我整晚都在想,這麼一個美女怎會孤單單的一個人,原來真是名花有主呀,好可惜。」輕噴出一口煙,袁颽叼著煙,露出一抹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淺笑,以他刻意壓低的性感嗓音輕聲的說。
躲在柏樹後的尹勝楠頓覺雞皮疙瘩佈滿全身。老天,他到底要幹麼呀?
「雖然美女已名花有主,不過我情不自禁的還是想知道你的芳名,可以嗎?」他繼續以性感的嗓音道。
「任美瑜,我叫任美瑜。」女聲回答。
「美瑜!」男聲充滿了不可置信。
「好美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樣的美。」袁颽讚美的說。
「你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男聲發火的叫道。
「沒什麼,我只是向來對美女沒有抵抗力,想問問這位小姐願不願意和我交往而已,可惜這位小姐是如此的愛你,又替你懷了孩子,你真是幸運。」袁颽不疾不徐的答道,「啊,對了,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袁颽,是立鵬企業的總經理,蒙業界朋友不嫌,贈了個『投機份子』的名號給我。」
「你就是投機份子袁颽?」任美瑜驚叫。
「啊,看來美麗的小姐聽過在下的薄名,袁颽在此為你服務。」說著,他突然做出一個只有在電視或電影中才看得到的騎士動作,輕輕一鞠躬。
「無聊的傢伙!美瑜,我們走!」男聲怒聲道。
「不。」任美瑜忽然拒絕。
躲在柏樹後的尹勝楠腦中忽然飄過一抹非常不具體的思緒,因為不具體,所以沒抓住。
「你說什麼?」男聲愕然。
「我說不。」她再次重申。
接著,尹勝楠看見一個婀娜多姿的美麗女人忽然從庭院深處走出來,來到袁颽的身前。
「我願意和你交往。」她淺淺的一笑,風情萬種的說。
「美瑜,你剛剛說什麼?!」那名喚曾兆雄的男人倏然從庭院深處衝出來,抓住女人的手臂低叫。
任美瑜用力的甩開他的手,瞬間勾住袁颽的。
這女人……柏樹後的尹勝楠眉頭猛皺了起來。
「我們分手吧。」她無情的對曾兆雄說。
曾兆雄震驚的踉蹌的退後一步。「不,」他搖搖頭,「你剛剛還說你愛我的,你要和我結婚,還有我們的孩子……」
「我根本就沒懷孕!」女人倏然打斷男人道,「還有,我根本就不曾愛過你,會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結婚完全是看在你有錢可以任我揮霍的份上。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纏我了。」任美瑜如揮蒼蠅般的對他揮揮手。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曾兆雄倏然抬起手,狠狠地朝女人揮去,手卻被半空中被袁颽截住。
笨蛋!那種女人的確應該被教訓一下,袁颽他攔什麼意思呀?難道他真喜歡上那種只有外表還可以看的女人?如果是,那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花花公子果然都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笨蛋。尹勝楠躲在柏樹後,不爽的在心裡嘀咕著。
「女人是用來疼,而不是用來打的。」袁颽嚴肅的說,語氣中隱含著濃濃的警告。
「你這傢伙──」曾兆雄怒不可遏的霍然舉起另一隻手猛然揮向袁颽,卻被他輕輕地一個側身便輕易的避了開來。
「不能打女人,可不見得就可以打別人。」袁颽嘲弄的笑笑。
「曾兆雄你鬧夠了沒,你不要這麼輸不起!」任美瑜怒叫。
「我沒有輸!你立刻到我身邊來,我可以忘記今天的一切,像以前那樣待你。」曾兆雄用力的甩開袁颽的鉗制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