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告訴我還有多少人拿到那卷錄影帶」。
「去問筒士川吧!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向他收取多少版稅。」吉米露出一絲嘲笑的神色說。
「這是什麼意思?」方迪的表情沉了下來。他正在一步一步向吉米身後靠近、眼中浮著一抹殺機.這個形勢對他有利,吉米正背對著他,他只要伸出一雙手掌將他……
「殺了我對你也設有好處,便宜的只是姓簡的那傢伙。」吉米忽然說.
方迪的視線落到地上的影像,然後他突然轉身走開.
「我會回來找你的,如果讓我發現你有半句不實,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方迪騎上摩托車,從黑頭盔下露出森冷的一對目光.「下次你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吉米轉身過來面對著他.
「你要去哪裡?找簡士川嗎?你不是他的對手的,姓簡的只要用兩根手指就可以玩死你.你太嫩了!鬥不過他的。」
方迪冷冷的瞥過他一眼.「試試看.」
「方迪!」吉米說:「任何事都要從長計議.有時候衝動行事只會壞事.簡士川是隻老狐狸,要對付他一定要有周詳的計劃。」
方迪藏在頭盔下的一雙目光閃動了一下,他把摩托車在原地上轉了一個彎。揚起一片塵土.掉頭往適才的來路上任飆而去。
吉米在他身後冷笑,「真是一個傻瓜!」
然後他走過去開他那部老福特車,顛簸兩下倒出車頭,朝著相同的路上駛去。
第十章
羅美娜走上那座幽暗的樓階時,已經是入夜的時分。
走道狹長而深,磨石板因為乏人清洗打蠟而變得粗糙,上面還浮著一層厚厚的抽垢。
她走過狹長通道的盡頭,拐了一個彎,停在第一間房的門口,看看上面的門牌.確定之後才敲下門。
一會兒門打開來,露出一張年輕瘦削的面孔。目光炯炯的落到她身下.正是吉米。
「進來吧!」他對她說,轉身走過去弄剛剛藏起來的一小撮白粉。
「我正在等你,然後毒癮又犯了,先讓自己過過癮。」他說.把一小包粉末收拾好,塞進床鋪下的一個縫隙裡,拿起那支還沒燃完的香煙吸了一口,「隨便坐!我住不起更好的房子,只好委屈你了!」他示意一下她旁邊的一張舊木椅,連塊椅墊也沒有。
羅美娜四顧了一下他的房子,有點冷淡的說道:「以你的收入,可以負擔得起更好的房子,吉米,何必這樣寒傖?!」
「你錯了,我所有的錢都用來買白粉了,根本沒有多餘的錢找一個更好的窩。」
「是啊,買自粉。」羅美娜說:「為了白粉你還真賣力,所有的汗水都沒有白流,相信那是你收費最貴的一次生意吧?不過那筆錢如果沒有讓你擺脫掉這些舊屋的話,你好像還是不夠聰明.你可以把自己賣得更昂貴一點的,至少我覺得你在裡面表演很賣力!」
「我沒有收他的錢,美娜。是姓簡的在搞鬼,他不但陷害我,還把我們都耍了!」吉米說。
羅美娜不相信的看著他。
「是真的!我沒有拿他一分錢,錄影帶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可是筒士川說你在兩個月前就跟他訂下協議了,難道他到過『非想天』是假的?」
「姓筒的是到過『非想天』找我,也提了那個協議,可是我沒有答應.」吉米冷靜的說:「這就是我離開『非想天』的原因。那個雜碎向警方告密,一大票條子抄到『非想天』,抓了三個應召男還有店主,還連我的住處也搜了,帶走了三公克的海洛因。這些事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這個人是筒士川?」羅美輝陰沉的問道。
吉米聳一下肩膀。「我以為這是私人恩怨,沒必要大聲張楊;,再說我根本沒打算跟他交易。」吉米熄掉煙,凝注她的臉。「我雖是個男妓,但還不至於那麼沒有道義。」
「他想用多少錢收買你?」
「五十萬.」吉米說,又聳一下肩。「我想是他把價錢開得太不吸引我了,所以我才沒答應吧!」
「如果是這樣,簡士川又怎麼弄到那卷錄影帶?」羅美娜依然懷疑。
吉米看她一眼,走過去從小冰箱拿出兩罐可樂.「筒士川後來又找到我住的旅館——我想他是跟蹤你找到我的——他又跟我提那件事,這一次他聰明了,把價錢提到上次的兩倍.」
「所以你答應他了.因為這個價錢可能吸引你,是不是?」羅美娜沉著臉說。她接過他的可樂.可是沒有去動它,眼睛直直的瞅在他臉上。
吉米笑了笑,自己打開可樂瓶蓋,喝上一口.「坦白說.這個價錢的確吸引了我,因為我那時候十分潦倒.連買白粉的錢也沒有,一百萬確實是很誘人的數目。」
「所以你答應了。」羅美娜點點頭,露出一點輕視和侮蔑的眼光,還有一點痛心的失望。「金錢真的是可以收買一個人的良知和道義,就連尊嚴也可以*踏。」
「我當男妓的那天起,就沒有想過尊嚴的問題,太抽像了。」吉米說:「不過良知和道義我沒有喪失.」
「總之你答應簡士川給他那支帶子,換取那一百萬。」
「這是我的計劃,但是根本沒有帶子。」吉米說。
「什麼意思?」
「我看他不死心,決定詐他一票大的,弄支假的錄影帶騙他的錢,然後溜掉。那天你到旅館來,我認為有機會,就偷偷的通知他,叫他準備好錢等我。唯—的問題是你必須在那裡留下一夜,否則他是不會上當的。」
「所以你才要求我跟你上床?」羅美娜說,瞅緊他的臉.「做愛只是為了應付簡士川。」
「跟你做愛是因為我想,跟其他事都沒關係!」吉米立刻說,目光誠摯的看著她的臉,「那在晚上我對你的要求出自真心,絕無一點虛假,那已是我做男妓後,第一次不為金錢而作。那天晚上我只是想跟你做愛,很單純的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