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心你的腳!」她驚嚇的趕緊扶住兒子,他這麼突然的站起來,也不怕傷到好不容易才有些起色的雙腳。
「媽,你怎麼可以偷聽!」翟霖指控的叫道,一臉赧色。
「媽媽可沒有偷聽喔,是你們自己門沒關,我不小心經過時聽到的。」
「你騙人!」
「霖兒,你怎麼可以說媽媽騙人呢?媽媽從不騙人的。」她一臉的無辜。
又在演戲。翟霖忍不住在心裡念道,嘴上卻說:「即使是不小心聽到,也應該要快速走過去,媽沒聽過非禮勿聽這句話嗎?」
「媽媽只有國小畢業,書讀得不多,所以沒聽過。」
真是令人氣結!翟霖被她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陳美芳倏然一笑,覺得兒子的反應好可愛。十四歲,該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了。她真的好欣慰,看到兒子能平安的長這麼大。
「來,告訴媽媽那個田志中是怎麼成為你情敵的?」她好奇的問。
「我要回房間了。」他紅著臉轉身離去。
她急忙跟上去。「等一下,你不跟媽媽講,媽媽怎麼幫你?」
「不必媽幫,我自己可以搞定。」他頭也不回的說。
「你應該聽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要末雨綢繆一下才行,所以告訴媽媽吧。」陳美芳不放棄的緊跟上二樓。
「媽,你只是想聽笑話,而不是真的想幫我吧?」翟霖倏然停下腳步,回頭問。
「啊! 」 她一呆,只覺得兒子沒以前好騙了。
翟霖斜睨母親一眼,一副被他說中了的表情。
「翮翾的事我自己就能夠搞定了,你不要插手。」他一本正經的說,好像自己已經大到可以處理一切的模樣,不再需要父母操心。
看著兒子臉上堅定的神情,陳美芳真是又高興又傷心、曾幾何時兒子已經大到不再需要他們了?記憶中他明明還是個小孩,剛學會走路時,每走一步都搖搖晃晃的險象環生,嚇得他們夫妻倆放了手又害怕他跌倒,不放手又擔心他學不會自己走。
唉!這就是所諧的天下父母心吧,永遠處在高興與傷心,想放手又擔心的矛盾情緒裡。
「真的不要媽媽幫忙嗎?媽媽可以幫你先把和翮翮的婚事訂下來喔,以後即使行第二個田志中出現,你也不必擔心翮翮會被別人搶走。」她試探的問。
訂下來?翟霖雙眼一亮,忍不住心生動搖的念頭。
但是不行,翮翮年紀還小不懂得愛情是什麼,他這樣將她給訂下來對她好像不太公平,現在又不是古時候,女人認命而且以夫為天的時代早過了,如果將來翮翮長大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並不是愛情後,即使訂了親,還不是一樣會離開他?
所以,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充滿變數的訂親上,他不如花點時間循序漸進的將她洗腦,讓她愛上他、離不開他,這樣才是萬無—失的方法。
「媽,你別管,我的老婆自己會追。」他說完,轉身定進房間。
陳美芳呆愣的站在走廊上,著實好一會之後,才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老婆?天啊,他才幾歲而已,就學大人開口閉口說老婆,真的好好笑喔!
不過,唉,我家有子初長成呀,叫做媽的別擔心、不要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媽媽的另外一個代名詞就叫做操心。
算了,她還是管一下好了,到隔壁去探探葉夫人的門風。
嗯,說走就走。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什麼?留學?!」
如果她知道前去探問結果,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的話,她就不去了。唉,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陳美芳懊悔的輕歎。
現在怎麼辦,該跟兒子說嗎?她坐在客廳裡,猶豫不決的忖度著。
「唉,其實我們夫妻倆也不想這樣,畢竟孩子年紀都還這麼小,就這樣將她們送出國去面對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我們也會不安呀,但是沒辦法,國內的升學壓力實在太大了,而她們三個頭腦又都不好,不送出去,將來長大可能沒有一樣可以贏人的,出國讀書,以後至少還可以說是留學回來的,也比較好聽些。」
回想起葉夫人所說的話,她不禁想到兒子雖然聰明,卻從沒到學校上過學,連國小的學歷都沒有。
也許真正該出國讀書的人是霖兒才對……
不行!他的傷勢未癒,而且最重要的是師父當年所說的話,她怎麼可能放心得下讓兒子離自己這麼遠呢?如果有個三長兩短……
不行,她說什麼也不能將兒子送出國去!
其實學歷應該沒有葉夫人所說的那麼重要吧?看他們夫妻倆就知道了,兩個人也都不過是國小畢業而已,靠他們胼手胝足的努力,還不是成就出一番事業。
嗯,或許有人會說時代下一樣了,現代人不讀書,以後會沒工作或沒飯可吃。但是霖兒再怎麼不讀書,將來還有他老爸的事業可以繼承,更何況真要說起讀書,同年齡的孩子大概沒人讀得比他還多,那個孩子呀,也不知道像誰,從小到大就是愛讀書,愛到她和老公都忍不住要擔心起他會變成書獃子。
不過還好有翾翮的出現,不僅讓他像普通孩子般玩鬧,多了許多笑容,還讓他學會了愛情……
唉,想到愛情,她就想到翮翮再過半年,要和兩個姊姊一起被送出國的事。
真是頭痛,她實在該聽兒子的話,不要插手他們的事才對,這麼一來她也就不會頭痛的坐在這裡掙扎著要不要告訴兒子這件事了。
說,擔心兒子會反應激烈,甚至要求她去請求葉家不要將翮翮送出國去;但是她一個外人怎麼能去干涉別人家的事呢?
不說,她更擔心半年後翮翮要出國時,兒子會埋怨她沒告知他,以致錯失阻止這一切的機會,到時她又該怎麼辦呢?
真是進退兩難呀。唉!
「老婆,幹麼歎這麼大一門氣?」翟正東站在一邊,看了絲毫沒發覺到他存在的老婆半晌,終於忍不住出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