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奴皺緊眉頭,那個記者果然是甄多樺(真多話)!「我……」不對!她下巴一抬,手指著他。「你剛剛為什麼抱我?」換她逼問了。
「我……」他結巴了一下子,很快就理直氣壯。「我以為你出事了啊。」對,都怪那小鬼頭。「剛剛你的學生在那邊哭,我才會這麼緊張。」
「他為什麼要哭?」易小奴和他把目光轉向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那個小男孩好好地站在原位,對著兩個人咧開笑容。
「喂!」任飛揚揪住他肩膀上的衣服。「你們老師沒事,你哭什麼哭?」
小男孩拍拍他的手,揚了揚眉頭。「你沒聽過喜極而泣嗎?」
好一個喜極而泣啊!任飛揚嘴角抽搐著。
小男孩挨向易小奴。「老師,他中文不大好的樣子耶,你還要讓他做你的男朋友嗎?還是我比較好,你等我長大好了。」
再度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易小奴快瘋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她握緊拳頭,激動地重申。
小男孩看了看她,老氣橫秋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老師,你能騙得了那個笨記者,騙不了我的。」
我哩咧!易小奴嘴角一抽一抽地。「你錯了。」她的眼神殺氣騰騰地掃著小男孩。「我不能殺了那個笨記者,可是我能殺了你。」
她一拳揮過去,小男孩機靈地問躲,快步地奔竄入人群中。
「別想逃。」易小奴追殺出去。
任飛揚失笑。
這個易小奴啊∼∼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還好她沒事。
剛聽到她住的地方變成危樓時,他竟然沒有辦法自己開車過來找她,因為一出門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雙手發抖……還好她沒事……
— — —
凌晨兩點半,易小奴和任飛揚,一前一後地走在樓梯上。
任飛揚不悅地揚眉。「你為什麼非要回來不可呢?這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你很碎碎念耶。」易小奴拋了他一記白眼。「要是怕危險,你就不要跟過來啊!」
他嚷著:「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著。」
「怎麼不可以?剛剛已經鑒定過了,還不到危樓的程度啦。」因為他語氣裡那種保護的意味,讓她的口氣不知不覺地放軟了。
「鋼筋都露出來了,還不算危樓?」他對這樣的鑒定非常不滿。「你趕快收一收重要的東西,我帶你去別的地方住。」
「為什麼要去別的地方住?」她把門打開。「這是個好機會, 一來可以和房東殺價,二來旁邊的人可能嚇跑,我就可以付少少的錢享受大大的空間。」
他一步跨上,拉住了她的手。「你說真的,還是說假的?」一張俊臉,眉目凝在一起。
她嘿嘿笑出。「你怎麼這麼單純,隨便說說的你也相信。」
「易小奴。」他低吼,臉一沉。「你怎麼這麼無聊?」她不知道她剛剛這麼說的時候,他的心弦一繃,緊張極了嗎?
「嘻嘻。」她無賴地咧著笑,抬頭看他生氣的樣子。
對啊,她真的很無聊,謅了這麼一個無聊的說法,只是隱隱地她知道他會為了這句話緊張,所以她就讓話脫口而出,沒想到,她真的看到了他眉頭堆攏的模樣。
確實是無聊,可是她真的為看到他這樣一個表情,而感到滿足與小小幸福。
「還笑?」他瞪著她。
「沒想到你這麼好騙。」她拿開他的手,甩過頭去。「不只笑,我還要唱歌哩。」話才說完,她就輕輕哼起。
「還唱?!」他大手一伸,作勢要住她脖子上架去。
可惡,他一定要聽聽她的哀嚎聲。
他單手一扣,掃上她的肩,把她鉗入他的懷中。
「啊。」他的力氣很大,讓她身子失了平衡,她的心跳一快。突然間,房子再度搖晃了起來。
過了幾秒鐘之後,她才意會到這是餘震。「啊!」她的聲音轉為驚恐。
「沒事。」他順勢將她環住,有力的臂膀把她收貼在胸前,身子一低,本能地護住她。
驚恐的聲音,消匿在他安穩的身軀中。四周仍然在搖晃,燈光一明一滅地閃著,閃爍不定的光影,讓這一刻變得奇異而不真實。
他強健的臂膀剛好扣在她的腰際和胸前,形成溫柔的壓力,她的心跳快得要從胸口蹦出,他的氣息太近,緋紅正從她的頰邊漫開。她的背弓著,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她不確定餘震過了沒,在他懷中,她覺得暈眩,又覺得安穩。
燈「啪」地熄掉,他們霎時跌入暗黑之中,她竟然沒有叫出來。
餘震應該是過了,任飛揚猜想。只是他無法確定,因為他的頭腦正處於混亂之中。燈一暗,感覺上,空氣變得冷颼颼的,而她的氣息卻在他的懷中暖了起來。
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甜。他們兩個像是情人一樣的相近,只要再一公分,他就可以理入她軟柔的黑髮中;只要攏開她的發,他就可以親吻到她弧線優美的頸部;只要他稍微扯住她的衣服,她就會順勢讓側頸,讓光潔的香肩裸裡,會有一小截的肩帶,勾誘著他……
黑暗讓他的想像無限地漫開。他的心跳正在加快,他的喉嚨逐漸乾熱,他忘了地震剛過,他忘了他們兩個被困在黑暗之中,他的身上繃緊、燥熱、騷動,甚至見鬼地隱隱亢奮。
他厚實的掌心,側邊正抵覆著她渾圓而富彈性的胸部,他的呼吸一重,悄悄地將手游移到她的腰肢。
她的身子僵著,敏感地覺察他的移動。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移動他的手,可是他加重的喘息,聽起來男性而貪婪。
地震已經過了很久了吧,他似乎沒有移開的打算,而她也默許。他的身體溫熱,給她足夠的溫暖和保護,四周太黑,她不想另外找出路,只想窩在他的懷中。他的喘息聲有些曖昧,可是她不但不討厭,甚至還偷偷地享受著。
夜色濃黯,掩蓋她迷紅的雙頰。
「喂!」一道燈光從下方的樓梯逐漸移動上來。「小奴,你在上面嗎?」傳來的是老闆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