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的話,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多看幾眼有什麼不可以?又不會少塊肉。」諸葛楓自以為很幽默的說著,但聽在裘昕的耳中卻相當不自在。
「我們是夫妻了?」裘昕苦悶的反問了一次。
「是呀!我們才剛拜過堂,也喝了交杯酒,你難道忘了?看樣子,你的病還真不輕呢!」諸葛楓暗忖:這裘昕所謂的傳染病,該不會就是像他現在這樣--魂不守舍又丟三落四的吧!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怕你日後恨我。」裘昕又怎能對她說,他倆永遠成不了夫妻。
「恨你?我看你的病八成是發作了,老在那兒語無倫次的。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你就會覺得舒暢多了。」
諸葛楓實在有些受不了了一個大男人一副溫吞吞、窮蘑菇的樣子,若非自己現在是「女人」的身份,他還真想幫他把身上那套新郎服給脫了,逼他上床睡覺。
裘昕見她那麼熱情,又不好拒絕得太明顯,深怕她會起疑,也只好遷就她了;再說,小菁是個女人,兩個女人睡在一起,根本沒什麼好顧慮的,「你一連趕了好幾天的路也累了,那我們的就一塊睡吧!」
諸葛楓心想,他總算開竅了,也就高興的說:「這才對嘛!那就趕快上來睡。」
裘昕只得遮遮掩掩、慢慢吞吞的脫下身上的袍子,迅速地躲進了被窩裡。
諸葛楓瞧他那動作,忍不住院哈哈大笑出聲,忘了自己目前偽裝的身份--含羞帶怯的女人。
「你笑什麼?」裘昕全身處於警戒狀態地詢問道,對於這個女子不甚含蓄的笑聲,頗無法接受。
「我說相公,你那動作簡直就和女人沒兩樣嘛!是否因為是新婚之夜,所以你太緊張了?」諸葛楓笑的險些岔了氣。
「我……」裘昕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一開始就在「庸人自擾」,因此做出來的事都極為反常。
「別你呀你呀的,不鬧你了,睡吧!」諸葛楓搖搖頭,轉身背對著裘昕睡了。
裘昕看了看她的背影,又回過頭望著天花板,良久,依然無法入眠,由於兩人親密的接觸,隱約中又傳來陽剛的味道,這令裘昕為之迷惘。
背對著他的諸葛楓也能感受到隔背貼著他的柔軟清香,這也讓他為之悸動。
漫漫長夜在兩人的「迷惘」、「悸動」中流逝,只是誰也不清楚這是為何?究竟是什麼困擾著他們,使他們無法安然入眠。
翻來覆去,諸葛楓怎麼也睡不著,當然,他也知道身旁的裘昕也是徹底未眠,不過,從他適才平穩下來的呼吸聲聽來,裘昕比他要好了些,畢竟還是在天亮之前睡著了。既然睡不著,就來執行他的任務吧!諸葛楓心裡想,為了怕裘昕發現他的「失蹤」,他悄悄的點了他的昏穴,然後乘此得來不易的機會,偷偷的竄了出去,按照先前所設定的路線試圖想找到裘鎮的書房。
但他錯了,書房的所在位置與探子之前所調查的簡直是相差甚遠、錯的離譜,他依路線圖的標示所找到的地方,並不是書房,而是一間柴房。怎麼會如此呢?諸葛四郎所屬的探子分佈於大江南北,其消息的準確度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是武林人士們所共賴的一打情報網。
照這樣看來,唯一能解釋的理由,就是裘鎮於喜慶前一日即滿腔熱情人將其藏有不少秘密和書房,來個移花接木給調包了。
但這又意味著什麼呢?當然是--其中有鬼。
諸葛楓徘徊在柴房外,想從佔地百餘頃的『延波府』找出一間小小的書房,實不容易,突然,他兩眼一轉,拍手叫道:「對了,我怎麼給忘了,我不知道,但延波府的下人一定知道。」他喃喃自語道。
可想而知,裘鎮換書房的目的只是怕有人會藉昨天大伙還沉醉於喜慶的氣氛中,趁戒備鬆懈的時候,進入書房竊取東西,當然這東西一定和東突厥的密函有關。諸葛楓本以為他們會在迎娶的路上搞「接力」的遊戲將東西送出去,但經過他秘密監視觀察,這一路上並無異樣;莫非這秘函尚送出延波府,還在書房中?因此,裘鎮不惜勞師動眾的將這書房給換了?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地形,瞧見在柴房前方有一棵高聳的大樹,他屈腿一跳,躍進上樹頂,從高處望下,並未瞧見書房,倒是看見升起冉冉煙霧的灶房。
一定是下人們在動手做早點了!他雙眼一瞇,以極快的輕功躍至灶房前,而後更以其楚楚可憐的模樣,蓮步輕移地慢慢走近灶房在入口處輕咳出聲。
聞聲轉頭的小鈴兒,趕緊起身詢問道:「少奶奶,您怎麼來我們這兒呢?這兒亂得很,會弄髒了您的衣服呀!」
「我睡不著,隨便逛逛就逛來這兒了,你們忙你們的,別管我了。」他微笑著說。
「這怎麼成,這地方是不適合少奶奶來的,您回房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為您梳頭打扮。」小鈴兒因為尚摸不清這位新少奶奶的性情,於是說起話來顯得有些緊張。
諸葛楓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道:「我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延波府這麼大,我本想隨便走走,但卻迷了路。」
小鈴兒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子。這也難怪,延波府就是地大,像我們這些已待了好幾年的下人,有的連這地方的一半都有還沒走過呢!更何況是少奶奶您呢?我看這樣吧!我這就先帶你回房去,下回您若想出來走走,一定得喚我喔!」
「我以後會讓你帶路的,這次我可是領教過這延波府的不同了。」諸葛楓假裝驚異的樣子。
「少奶奶,您就隨我來吧!」小鈴兒淺淺的一笑,帶著諸葛楓在這些宛如蜘蛛網狀排列的長廊上穿梭著。
「小鈴兒,你能告訴我這延波府幾個較大的地方該怎麼走嗎?像是大廳,飯廳,還有老爺的書房。」諸葛楓間接說出了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