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可不是省油的燈,一杯水潑了過去。劉錚登時滿臉是水。視線一片模糊,片刻間,月奴已飛身躍起,蓮花步一移,玉腿一踹。
「唉喲——」劉錚整個人往後仰,跌了個滿頭包。
劉錚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敗在一個娘們腳下。
四周掌聲更是如雷,月奴就側臥在桌上,用手輕托香腮,左腳勾著右腳,好一個風情萬種的小浪女。
「怎樣?還來嗎?」月奴用手指「勾引」著劉錚。
劉錚哪敢!他尚未出手就已被撂倒。他連滾帶爬地出了鳳來客棧,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月奴玩心正起,怎能就此落幕呢?「不如就由奴家來為大家獻唱一曲」風求凰「如何?」月奴清著嗓子,此刻,她的聲音早已嗲的讓人骨頭都酥了。
「好——」眾人拍手叫好。
月奴在風來客棧不是頭一回獻唱了,她歌聲線繞著。她不只唱歌還跳舞,從這桌跳剄那桌,跳得不亦樂乎。
今兒個客棧高朋滿座,再來者只能排隊等候入座了。
不過方才劉錚夾著尾巴落荒而逃,倒是空出一桌來。此時,有位藍衣男子神色傲然地走入客棧——
「客官!要吃些什麼?」小張慇勤問著。
男子冷若冰霜面如寒玉,一句話也不吭。他木然地指了指隔壁桌,意思是同那桌客人一樣是吧……店小二這樣猜想著。
月奴瞧見了有新客,自然迎了過來,這算是種禮數。
「客官,頭一次來嗎?從未見過你——」
月奴往男子身上靠了過去,但見男子正襟危坐,絲毫不為所動。月奴不免好奇,這可是她頭一次吃疤了。
眼看一個月將盡,這一場遊戲也該結束了。這個「夢」結束後,月奴就恢復齊如月的身份了,回家去準備——
這下子,可好玩了。她踢到「鐵板」了!
彷彿老天爺也要送她一份臨別贈禮,給她一個考驗。男子豈止坐懷不亂,他根本目不斜視而且惜口如金。任月奴在他身旁磨蹭了半天,他就是不說話,而且吃得也不多。
「客官,怎麼稱呼啊!來,我敬你,先乾為敬。」
月奴見男子沒叫酒,自動奉上一壺來。可是月奴好似唱獨腳戲般,男子理都不理她,甚至連正眼也沒瞧她一下。近一個月來在鳳來客棧獨領風騷的月奴。今天吃疤了。
這口氣怎麼嚥得下,更何況她即將要「收山」了,月奴想。居然留下一個這麼不完美的結局,殘缺的夢。
其他的客人方才見到月奴打發掉一個登徒子,如今見月奴居然自動送上前去,還遭人不理不睬可真是有趣。月奴也知道有無數的眼睛盯著她看,看她出醜或是得勝。
征服這個守口如瓶的男子,於她的石榴裙之下。
「奴家姓月,單名奴、公子如何稱呼呀!難不成你是個啞巴——」月奴自我介紹外加調侃起他來。
男子依舊面無表情,他連吃東西都不露齒。
「不會吧!瞧你長得劍眉星目的,如果真是啞巴未免太可惜了吧!」月奴盯著男子瞧,男子的確長得英氣逼人,但臉上有股寒氣,叫人不敢造次,可月奴就是不服輸。
她偏偏要「勾引」他,用她一雙桃花眼外加勾魂小嘴。可是沒有用!男子不出聲地吃著食物,美色當前視若無睹。月奴聽見有笑聲,似乎在嘲笑她真的敗下陣來了。
「既然你不肯出示姓名,那我就喊你一聲『寒玉』公子好了。瞧你冰冷著一張臉如寒玉一般,幹麼,出來走走就要開開心心的,好似別人都欠你好幾萬銀兩似的,你知道嗎?臭著一張臉多難看,如果你肯笑一下,保證你會迷死很多女人。」月奴不死心地滔滔不絕起來,她就是要他開口說話。
她不信他真是啞巴!也許他有難言之隱也說不定。
「來!告訴奴家你是否真的心情不好,我來替你排憂解難悶!」月奴眼睛眨啊眨的,好似在放電一般。
月奴看來「吃」定了這男子,但男子依舊無動於衷。男子似乎吃飽了!月奴見狀立刻再進酒,酒逢知己知杯少。
可答案卻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月奴又徒勞無功。
正在月奴懊惱不能「功德圓滿」畫下圓滿句點時。男子終於動了動,月奴立刻又「貼」了上來,隨他招喚。
可男子卻是伸手叫喚店小二小張,目指樓上。
「客官要打尖是嗎?行——我立刻替你準備。」
月奴鼓著腮幫子!臨桌在喚她了,該「轉桌」了。可她偏不!不知為何,她就是非要男子開口同她說話不可。
「如果我讓你開口同我說話,你就得娶我喔!」月奴同男子打起賭來,純粹是以「月奴」的身份在說話,不是「齊如月」。她分得很清楚,她知道自己的處境。純屬玩笑!
面對月奴的糾纏不表,男子就是有本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藍衣的他看來高不可攀而且遙不可及!為什麼?月奴不明白,男子好似天上的一顆寒星,可望而不可即。月奴有點洩氣,因為男子已起身準備上樓去體歇。
「寒公子,您且留步。聽聽奴家唱首歌如何?」月奴想用歌聲誘人。可人家不領情就是不領情——
男子走向二樓的客房,頭也不回地踏上階梯。
嚴重的失敗感油然而生,月奴唱得不起勁。不過其他客人依舊捧場,氣氛仍然熱絡著。但月奴心不在焉,她不時地向二樓望去,男子的房問在西廂房。
鳳來客棧的客房分「東」「西」「南」「北」四廂房。其中「東廂」是給夫婦同住的,「西廂」則是獨身的男客。而「南廂」則是獨身女客,月奴正住在「南廂」。最後的「北廂」則是通鋪,讓一些付不起單人房租的客人擠一間的。其中又以「西廂」房間最多,投宿的單身男客為數居冠。
月奴感到索然乏味,歌唱得不起勁,拳也劃得不來勁。
「月奴姑娘,你太偏心了吧!喜新厭舊——」有客人看出了月奴的目光不時飄向西廂旁,打趣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