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意思就是月奴是個「不正經」的女人嘍?齊如月想笑,這本就是她的原意,一生就那麼一次脫軌。
她該說出她的真實姓名嗎?
可以嗎?他對她掏心,她不是也該以誠相對。可聶天星是受制於相思豆,否則齊如月怎有可能成為他的知音人?
這不也是「因緣際會」嗎?可是一切又好似置身在夢中般。
「月奴,你此刻看來像是個好人家的女孩。」聶天星說著自己也會臉紅心跳的話,他語露關切之意。
齊如月別過臉去,她本來就是名門之女的大家閨秀。可是她不能說,因為太遲了!恨不相逢未——
聶天星的話在耳際叨絮著,齊如月的心卻亂成一團。因為她的芳心似乎也受了動搖。不可以的!她怎麼可以對一個才認識一天的男子「另眼相看」。
齊如月反覆地告訴自己,不能亂了方寸,否剛後果……
多久了?齊如月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但她知道聶天星已經閉上嘴了,兩個時辰過了。他不再說話了。「聶天星」又回來了,那個「寒玉」公子。
兩人面面相覷,因為聶天星話說得太多了。齊如月幾乎知道了他所有的事,可聶天星對她卻是「誤解」了。
齊如月沒有「解釋」,因為沒有必要。他們是不會交集的。
※ ※ ※
通過「玉兔宮」,一面冰壁又升了上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在刺繡的女子。她手上拿著針線在布疋上穿來穿去。
「織女宮」,顧名思義就是織女星的織女了。
苔苔說過她叫蓉蓉,是個很「麻煩」的女子。她看來二十歲左右,不過在一身潔白如雲絮的衣衫之下,更顯得楚楚動人,姿色不俗而風情萬種。
蓉蓉相貌同苔苔神似,兩人該是姐妹沒錯。
「討厭!煩死人了。我正在忙著做女紅,沒空理人。這苔苔也真是的,居然放水讓人闖入『織女宮』來。」蓉蓉嗔道。她手持針線,刺的是一幅圖。
「梧桐樹上有鳳來儀」,是這幅圖的題字。
一棵梧桐樹栩栩如生的,如同「鳳來客棧」前的梧桐樹般。可這隻鳳卻遲遲未能完成,蓉蓉改來改去還很不滿意。
「走開!別煩我——」蓉蓉不理會兩人。
「蓉蓉姑娘,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過關』吧!」齊如月不知這蓉蓉會怎麼個「麻煩」法,勝過「囉嗦」的苔苔。
「過關」蓉蓉停下動作抬起頭來。
她一張瓜子臉出落得我見猶憐,可她卻一臉的不開心。何故呢?美人為何悶悶不樂?她扔下了針線來——
「想過關就繡出一隻鳳來。」原來要過「織女宮」就得替蓉蓉完成「梧桐樹上有鳳來儀」這疋繡畫。
若來者是男人,恐怕被針扎得手指頭全是血。聶天星會使劍可他不會刺繡。「織女宮」分明在刁難男人。可偏偏誤打誤撞闖入個女人來,齊如月會刺繡的。
若她真是「月奴」風騷浪女,可能不精這玩意兒。可她不是,她是齊家千金,允文允武,特別是女人家的事她也內行。齊如月走向前去,要把鳳繡完成。
「我這隻鳳和別的鳳不同——」蓉蓉出聲警示。
「有何不同?」齊如月問道。
「我的鳳是母的,不是公的,我討厭『雄』性動物。」蓉蓉清脆悅耳之聲。帶有一絲嬌柔又蠻橫的味道。
鳳明明是公的,凰才是母的。鳳凰本是一對!難怪蓉蓉始終繡不成這幅「梧桐樹上有鳳來儀」。
聶天星幫不上忙,他對刺繡真的沒有心得。蓉蓉同苔苔不一樣,苔苔覺得聶天星挺有意思的,蓉蓉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她說她討厭「雄」性動物,男人正是。
麻煩!真的是麻煩。齊如月刺繡不成問題,鳳飛九天她繡得出來。問題是蓉蓉要一隻「母」鳳。聶天星只能在一旁乾著急,齊如月開始拿起了針線縫刺。
一針一線馬虎不得,蓉蓉坐在一旁冷笑著。
「織女宮」內有無數的布疋,全是她的傑作嗎?可蓉蓉全不滿意,她獨愛如今齊如月手中這幅繡畫。
齊如月一個不留神,針刺到了手指頭。
「……」聶天星「小心」兩字幾乎脫口而出了,他感到十分訝異。齊如月也注意到了聶天星的「欲言又止」。
別這樣看她,別對她太好,否則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好不容易,齊如月終於把「鳳」繡完成了,真格是和梧桐樹相輝映,絲毫不遜色。齊如月真有兩把刷子。
「哼!」蓉蓉看了之後冷哼了一聲。
「蓉姑娘,你有何意見?」齊如月站起身道。
「你繡的鳳是公的!」蓉蓉噎之公鼻。
「蓉姑娘,風本就是公的,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齊如月耐著性子同蓉蓉說著。她真的是很麻煩,苔苔沒說錯。
「我說鳳是母的就是母的,繡不出來就別想過關!」蓉蓉不可理喻到了極點。她說怎樣就是怎樣??br />
看來只好硬闖了——齊如月和聶天星交換眼色。
「沒空同你們比劃,繡不出來就別煩我——」蓉蓉凌空飛起,長袖一揮,一條自索橫掛在空中,她就坐在自索上。然後一邊刺著繡。齊如月看得目瞪口呆??br />
這等輕功不似凡人,她自己都做不到。
看來蓉蓉的武功比苔苔又高出甚多,聶天星做勢要拔劍。且慢!後頭還有好幾關,現在必須先智取才行。齊如月按住聶天星拔劍的手,兩人的手碰在一塊兒又忙彈了開來。
「蓉姑娘——我再繡過就是了!」齊如月從頭來過。
聶天星站在一旁,看著齊如月一針一線地拆下重縫,他對她也不是不好奇的,只是他沒問而已。何況現在時機也不對。他注視著齊如月靈巧的手,一來一回的。
齊如月一針也沒扎到手指頭,過了不久,再繡了只「鳳」來。
「好了!蓉姑娘。我繡好了——」齊如月滿意地道。
可一旁的聶天星看得一頭霧水,因為這只「鳳」同方纔那只「鳳」沒有多大差別,頂多現在這只看來華麗了些。
蓉蓉從半空中躍了下來,一看之下眉頭又是一皺——
「還不是一樣!」蓉蓉不以為然道。
「哪裡一樣——」齊如月故做不知。
「公的啊!這隻鳳還是公的啊!」蓉蓉踱著腳道。
「它是母的——」齊如月死馬當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