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將軍底下無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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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因為頭有些昏沉,孟千竹扶著床沿掙扎著想坐起,但手上沒有力氣,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正想叫個人來幫忙時,門外隱約傳來的對話聲卻讓她不由自主停下了喊人的衝動。

  「真可惜,那個欺負小姐的契丹狗賊沒被少爺刺死,聽說他被一個叫韓扉的大夫給救了。」男子的聲音傳來,帶著少年的稚氣,是大哥的貼身小廝金貴。

  「就是說嘛,那個契丹人總是相我們家老爺作對,這次又欺負小姐,大少爺沒剌死他算他好狗運!只不過那個韓扉也真是的,聽名字明明就是漢人,怎麼會替契丹人看病呢?\\\"那是丫鬟順兒憤懣的聲音。

  耶律肆沒死?他被救了?孟千竹混沌的頭腦在瞬間清醒。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擾了門外的人。

  大概怕這件事對她造成太大影響,大哥和二叔不僅把她送到城外的別院休養,還斷絕了她和外界的聯繫,就連容城的一些閒聞逸事都不准順兒在她面前提,更別說有關這次失蹤的事了。

  渴望知道得更多,孟千竹的耳朵不由自王豎得老高,可聽了他們的對話後,她又按捺不住疑惑——

  耶律肆不是被她刺傷的嗎?怎麼變成大哥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說的人不是耶律肆?

  可是……是契丹人,又欺負過她,還被刺傷,說的不是耶律肆會是誰?

  只不過,耶律肆對她那麼好,哪裡欺負她了?是她恩將仇報,臨走前在他身上重重捅了一刀。若真論起來,是她負了他才對。

  老天保佑,耶律肆總算平安。那時看見他的傷口那麼深,血流如注,她還以為自己殺了他。她甚至想過,如果耶律肆真的死了,她就自殺謝罪……

  思忖間,門外金貴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幾分得意。

  「這你就不知道了……韓扉是漢人沒錯,但他生在遼國,長在遼國,是遼國出了名的妙手神醫,說他是遼人也不為過,只是……」

  他話音一轉,壓低了嗓門。

  「他救了那個契丹狗賊不要緊,但少爺的功勞也因此小了不少,要不然……聽二老爺說,少爺至少可以當個縣令,而不是縣令底下的一個小小縣尉。」

  大哥怎麼當官啦?還有,耶律肆死不死跟大哥當官有什麼關係?

  屋子裡的孟千竹又是一陣糊塗,使勁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揉了揉,又聽見順兒的歎息聲傳來。

  「大少爺要是當上縣令就好了,不但孟家風光,就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跟著風光。」

  聽順兒的口氣,大哥真的當上大宋的官了。爹爹要是知道這事,肯定高興得不得了。孟千竹正想開口叫順兒進來問話時,外面忽然響起一聲咳嗽。

  「叫你們少開口,又在亂嚼舌根?小姐哪裡被人欺負了?小姐明明只是迷路,在山裡受了點風寒而已!\\\"

  「是,少爺!\\\"金貴和順兒一起噤聲。

  大哥來了!孟千竹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小姐呢?\\\"大哥頗具威嚴的聲音再度傳來。

  「在睡覺。」順兒小聲答應著。

  「嗯,那我明天再來。」大哥說著,似乎要走。

  「大哥,別走!\\\"孟千竹一急,叫了出來。

  「千竹!」

  「小姐!」

  聽見聲響,屋子外的三個人全都跑了進來。

  「大哥,你們在外面說些什麼?\\\"孟千竹被順兒扶著坐起半個身子,金貴則機靈的跑去倒茶準備點心。

  「千竹,你身體才剛好些,先休息休息,吃點東西,這些事咱們以後再說。」孟建書撫摸著她的秀髮,一臉關愛地說。

  「不,我現在就要知道!\\\"生怕他跑了似的,孟千竹緊緊拉住孟建書的衣服。

  對於妹妹的問話,孟建書原本是不想回答的,但他看孟千竹一臉倔強,知道不把話說清楚,她恐怕不會放棄。猶豫片刻後,他才示意金貴和順兒出去,關好門,緩緩開口。

  「你被那個契丹人捉去一事有關名節,我和二叔商量過了,對外宣稱你出門迷了路,在山林裡昏倒後被一個老婦人救回家……」

  對孟家的名聲而言,這的確是個好法子。

  孟千竹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想了想,才問:「那他們說你刺傷了耶律肆,又是怎麼回事?\\\"

  「其實……呃,其實也沒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孟建書白皙的面容有些泛紅。「因為你剌傷耶律肆的事是不能張揚的,我想,這麼大的功勞沒人知道很可惜,就……說成是我刺的。可沒想到二叔心血來潮把這事奏上朝廷,皇上一高興,就賞了我一個縣尉當。官職雖小,可好歹圓了爹爹要我在大宋當官的心願啊。」

  原來如此。

  兩眼怔愣地望著孟建書,孟千竹久久無語。

  對於兄長謊報功勞一事,她不好說什麼,只是想起大哥的官職是靠自己剌傷耶律肆、用他的血換來的,便忍不住心中難過,頭一低,眼淚便落了下來。

  「千竹,你別哭,是大哥不好,不過……」孟建書急著分辯,臉更紅了。「有大遼的妙手神醫韓扉在,耶律肆不會有事的。」

  「他……他肯定恨死我了!\\\"孟千竹搖著頭,眼淚落得更急。

  看著妹妹傷心難過的樣子,孟建書當然也不好受,他手忙腳亂、連哄帶騙說了許多好話,可孟千竹只是低著頭不住抽泣。到最後,他無計可施,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千竹,事到如今他恨你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想開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算了。忘記他吧,只當做了場夢。」

  忘記他?她不能!想起自己的生命中將不再有他,孟千竹呼吸一窒,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大哥說的沒錯,無論她有什麼樣的感受,無論他心底是否有她,在她剌了那一刀後,他們之間將永遠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再無牽連。

  永遠不見他嗎?永遠將他徹底遺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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