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將軍底下無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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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想到傷心處,孟千竹悲痛欲絕,將臉埋在孟建書的肩膀上,哽咽抽泣著。 「大哥,我做不到,我不能……」

  「你能!\\\"孟建書用力扳起她的臉。 「你連婚變這種大事都挺得過來,這點小事又算什麼……聽大哥的話,忘了他,大哥就不信,咱們漢人找不出一個比他更好的!\\\"

  「可是……大哥……」孟千竹淚眼迷濛,不住地搖頭。

  「再難也要忘記他,這是為你好,只要你願意,肯定可以!\\\"孟建書猛地站起身,一反平日的斯文大聲吼道。

  他的吼聲驚動了門外的金貴和順兒,兩人匆匆跑了進來,驚問:「大少爺,出了什麼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孟建書漲紅臉深吸一口氣,吩咐道:「順兒,你好好侍候小姐,別讓她出門。」說著,他下再看孟千竹一眼,舉步就往外走。

  盛夏季節,天氣悶熱,即使夜風陣陣吹來,亦不免帶有酷暑之氣。

  孟建書皺著眉,雙手捆在背後,腳步遲疑。見主人有了懊悔之意,跟在後面的金貴,口中不免嘀咕。 「大少爺,小姐好不容易正常些,您剛才是不是太凶了?\\\"

  「金貴,你不懂,小姐她……唉……」孟建書停下來說:「自古情字傷人,我還不是為了她好!\\\"

  看著主人心煩意亂的臉,金貴沒有吭聲。

  他知道主人這幾天一直憂心仲仲、吃睡不香。在二老爺和其他人面前因為不能表露,主人還能強顏歡笑;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時,主人就再也忍耐不住,常常唉聲歎氣直到天明。

  這一切,都是因為小姐吧!

  金貴思忖片刻,忍不住建議道:「大少爺,既然朝廷的委任狀已經下來,您不如早點上任吧,一來我們麻煩二老爺也夠久了,二來換個環境,免得小姐老在這裡胡思亂想。」

  孟建書想了想,覺得這話也有道理。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孟千竹和幾名家丁,辭別了孟喬生,到廊西上任。

  廊西離容城不遠,但為了讓孟千竹開心些,孟建書並沒走官道,而是繞著風景秀麗的山山水水邊玩邊走,原本下過兩三天的路程,他們足足走了十天。

  明白大哥的用心良苦,孟千竹一路上也盡量擺出笑臉,但笑容中總是帶著一絲憂鬱,並不是真心感到開懷。

  一行人停停走走,來到廊西的時候,正是門禁時間,城門內外皆有幾個士兵盤查。因為他們有容城府尹親筆開出的委任書,所以入城時並未受任何刁難,而入了城之後,孟千竹不禁愕然。

  這個地處北方邊陲的無名小鎮,在她想像中應是簡陋狹小、說不定連條像樣的街道都沒有。但看見眼前的繁華景象,孟千竹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

  廊西縣內不但街道寬闊整齊,店舖林立,就連路上的行人也不遜於大市集般熙熙攘攘,其中還有不少身著異族服裝的過往商旅。

  坐在馬車上,孟千竹忽然看見路邊不遠處站著幾個行腳休息的契丹商人,心中不禁一酸,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耶律肆。分別一個多月了,他還好嗎?

  雖然大哥告訴她,耶律肆已經完全康復,但她總是放下下他,心中有內疚,也有深深的思念……

  「小姐,怎麼了?風太大嗎?\\\"見她眼中緩緩流出淚水,坐在二芳的順兒問,邊順手放下馬車的車簾。

  孟千竹苦澀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閉上眼,眼前卻仍舊晃動著耶律肆挺拔魁梧的身影。

  此時此刻,他在做什麼?也在想她嗎?

  想她?怎麼可能,是在恨她吧。

  載著一顆難以言喻的沉重之心,馬車發出吱呀的聲音,緩緩向內城駛去……

  第二天,孟千竹躺在床上還沒起來,就從滿臉興奮的順兒口中得知廊西繁華的原因。

  「小姐,你不知道吧,廊西縣令原來是私鹽販子出身,他上任後免去商人二、三十種賦稅,現在黑汗、大遼還有大末邊境上的生意人都喜歡跑到這裡來做生意,所以廊西沒幾年就變得如此繁華。喏……少爺早上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高興得不得了,說是就算不當官改做生意,沒幾年也可以發財。」

  「是麼?\\\"大概是從小下愁吃穿的緣故,她對賺錢沒多大興趣,但聽到有下少契丹人都來這裡做生意,不免有些心動。

  商人遊走各地,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打聽到耶律肆的消息!

  想到這兒,孟千竹再也躺不住了。

  「順兒,拿衣服,我要起床。」

  她大聲吩咐著,一骨祿從床上坐起,又手忙腳亂一陣忙碌,趁著孟建書拜會縣令剛好不在家時,偷偷帶著順兒跑到街上。

  她不但要跟那些契丹商人打聽耶律肆的消息,還要跟著他們學契丹話!

  不要問她為什麼,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她的契丹話還沒學會幾句,有關耶律肆的消息也沒打聽出多少,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攪亂了。

  第二年的三月間,大宋不知為何突然發兵遼國。

  因為是戰爭前線,孟建書擔心她的安全,曾幾次提出要送她回建安老家,但都被孟千竹不加思索的拒絕了。

  對於戰爭,她一點都不怕,反而有股說不出的期盼。

  這裡雖是宋境,但至少離遼國很近,說不定打著打著,耶律肆忽然想起她了,就會派人找她,哪怕是抓她去洩憤也好。

  她不只一次這麼想,而每次只要一想起有機會再見到耶律肆,她的心就彷彿有了寄托般,不再空虛彷徨。

  可令人遺憾的是,直到一年後,遼末之間這場時打時停的拉鋸戰終於結束,但她仍在廊西,並沒有半個人來找她。

  莫名的失落感將她團團圍住,孟千竹像一朵過早凋謝的花兒,她的臉上再也見不到往日青春亮麗的光彩。

  難道耶律肆已經忘了她嗎?難道他已經不記得有個名叫孟千竹的漢人女子,曾在一個月色朦朧的夜晚,在他胸前狠狠剌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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