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傑聽小兒子這麼說,也疑惑了起來,「平濤,你真的叫人去你弟鬼混的酒店站崗嗎?」
高平濤不語,僵冷的表情讓入感覺恐怖,高浪凡則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
「我想,大哥是免費替我監控吧!他怕我這蠢弟弟,太白癡惹上黑道,那可就慘上加慘了。」他眼神銳利地凝望高平濤,「你說對嗎?大哥。」
高平濤面容深沉,微微一點頭,凝視高浪凡的雙眸冷得像把刀。
高浪凡仍維持著他的痞子模樣,彷彿全然不覺氣氛沉悶地繼續打哈哈,而高仁傑直覺得拿他這活寶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半敞開的會議室大門傳來清脆敲門聲,接待訪客的辦事員詢問:「抱歉打擾了,遠達企業的代表已經到了,會議要馬上開始嗎?」
高仁傑皺眉看著小兒子一身牛郎裝扮,高浪凡咧嘴回他一笑。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算了,朽木不可雕也!他按著太陽穴吩咐,「請他們進來吧。」
高浪凡摸摸下巴,一臉疑惑問親爹,「遠達企業?誰啊?」
他這不學無術的兒子連報紙都不看的嗎?高仁傑簡直要氣昏了,「你給我坐下,住嘴別開口。」他咆哮喝令小兒子坐在他左手邊。
老爸噴火了嘍!高浪凡趕緊閉上嘴巴,端正坐好。
一旁秘書見四下無人注意,飛快附耳悄聲向他說明。
「總經理有意將我們高氏企業的子公司禾信電訊與日商投資的遠達電訊合併,遠達那邊從日本派人來洽談,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成不成就看這場會議了。」
他聞言眼色黯了下,不一會又恢復笑容,「謝謝你喔,陳秘書。」
陳秘書搓搓手,嘿嘿笑著,「小事一樁啦。」
高浪凡頂了頂他問:「喂,你老婆肚裡那個生出來了吧?男的女的?」
陳秘書笑著說:「是女兒。」
「厚厚厚!」他得意不已,「你兒子跟我打賭輸了,你回去跟小強尼說,他欠我彈耳朵一百下,要他把耳朵洗乾淨等著。」
陳秘書想像兒子的糗樣,大笑出聲,「他昨天已經開始吵著要逃家了。」
聽兩人越扯越遠、越扯越大聲,一旁的高仁傑嘴角抽搐,清清嗓子瞥了兩人一眼,禁止他們再交談。
高仁傑真是不懂,比起認真工作的大兒子,為何遊戲人間的小兒子卻反而廣受公司員工的喜愛?像這種做暗號、打Pass的舉動,不用高浪凡求救,自然大家就會不忍見他落難,拉他—把,明明他很少來公司,卻能輕易跟大伙打成—片,真是詭異。
忽地.一股淡淡馨香逸散進來,一個優雅身影自開啟的會議室大門輕盈無聲的走進,身後跟隨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兩人停在會議桌一端,她—雙明眸大眼環視整室,抿唇不語。
高仁傑與高平濤先是微微一愣,而後趕緊雙雙起身客氣寒暄。
縱橫商場多年,出乎兩人意料,日商公司派出的亞洲區代表竟是個女人,而且是一位冷艷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女人。
面對這麼一位絕世美人,高平濤幾乎看傻了眼,他眼眸透露出狩獵的光采、
「初次見面,各位好,我姓夕,單名璃。」她疏冷有禮地看向在座每個人,唯獨略過——身奇裝異服的高浪凡。
眼色倏然變得高深莫測的高浪凡卻沒有忽略她,
她一身肌膚白皙似雪,五官精緻小巧,骨架嬌柔,氣質冷傲,讓人直覺想起寒冬中的櫻花。
他揚起淺笑,忽地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眾人震愕。
他牽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高浪凡,我的名字,你該記住它,因為它很有可能變成你未來的夢。」他抬眼凝視她。
她明亮眼眸沒有任何的改變,「如果你現在不放開我,我馬上便會成為你的惡夢。」她漠然道。
「夕璃。」高浪凡勾起一個性感的微笑,低喃她名字親暱得恍若歎息,他摟住她纖腰,將她困在他懷抱與會議桌之間,深邃眼眸望著她。
「你並不適合出現在這種枯燥場合,用如此血腥的口吻威脅我,夕璃,你適合一個吻,一個只能留下氣味不復記憶的吻。」他低語,猝不及防地在她紅嫩的唇瓣上烙下輕吻
她沒有推開他,甚至沒有掙扎,只睜大——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怔怔地看著他放大的五官。
眾人狠狠倒抽一口氣,下一刻,高浪凡被摔了出去。
「放肆!」與夕璃同來的男人,一色聰矢以手刀劈開高浪凡,他宛如武士一般將她護在身後,稚氣未脫的年輕臉龐忿怒不已。
摔倒在地的高浪凡撥開額前蓄髮,深睇他一眼,見他身後的夕璃因他那別有深意的目光震懾了下,他唇邊笑意更濃。
高平濤趕緊道歉,「真是萬分對不起,舍弟莽撞,唐突了夕小姐,希望夕小姐能原諒他,我替他至上萬分歉意。」
高仁傑氣得揮身顫抖,指著高浪凡咆哮,「你給我滾出去。」看到小兒子那窩囊樣,他簡直氣炸了,
彷彿未聽到高平濤與其他幹部的擾嚷聲,夕璃忽地翩然轉身。「一色,我們走。」她冷顏低喚,一色聰矢怒瞪了高浪凡一眼後,尾隨她離去。
門合上,高仁傑頹然跌坐進皮椅內,讓他失望無力的並不是合併案告吹,而是小兒子輕浮愚蠢的舉動。
高平濤攫住高浪凡領口,將他自地上拎起,惡狠狠地瞪著他。
「你是故意的對吧?你就是見不得我表現好,非得破壞不可嗎?你這飯桶廢物!」
說著,他毫不留情地揮拳揍向高浪凡的臉。高浪凡挨拳後嘴角流出血,被毆得再次摔倒在地,陳秘書與其他幹部見狀趕緊上前架住忿怒的高平濤。
「夠了!平濤。」高仁傑吼住他,小兒子嘴唇溢出的血刺痛他的眼,「他是你弟弟,你……」看見高浪凡的狼狽樣,做父親的揪心無言,只能徒然歎息。
「我弟弟?」甩開眾人阻擋的手,高平濤冷哼,「這種只有一半血緣,來路不明的傢伙,也算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