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祥左右環顧了一下,這地方他好久沒來了,自從他繼任傲龍莊的莊主到現在,也有數年的時間了,他是怎麼會走到這兒來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似地。
既然來了,他也不急著回去,沿著水池邊走,看著朝日在天的另一端緩緩升起,心中也不禁想念起「她」。
順著記憶往走,這座池子是在「她」十五歲及笄時他請父親幫她建造的,池中植滿了蓮,就如「她」的名字一樣美——憶蓮。
如今,他卻真的要望池「憶蓮」了,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腦中的回憶一波又一波地膛來,楚靖祥無意識地一直往前走,直到感覺腳踢到一個人為止。
剛踢到時,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他認為是踢到了樹枝之類的東西,原本想繞過去的,但因怕別人走過時絆倒,才想把那東西給拾起來丟到一旁去,才低下頭就發現原來是個女孩。
當楚靖祥把她扶起來想要看得更清楚時,卻被駭著了,這女孩長得好像憶蓮,那輪廓,那神韻,如果不是因為憶蓮早在三年前便已香消玉殞了,他還當真會以為倒在他懷中的這名女子會是令他日夜魂牽夢縈的憶蓮。
「姑娘,你醒醒。」楚靖祥輕搖著她,企圖把她喚醒,但她卻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
而且她不知道在這邊躺多久了,渾身冰涼,於是他不暇思索,一把抱起她便往屋子走去。
「去請副莊主過來。」楚靖祥一邊走一邊朝身旁的僕人吩咐著。
被吩咐的僕人懷疑地瞧著他懷中的人,心裡很是納悶。主人抱著的奇裝異服的女子是誰?但因是主子的命令,那僕人還是去請副莊主過來。
楚靖祥著急地把她抱進自己的房中,把她安置在床上用被子蓋好。
在副莊主還沒來的時間當中,楚靖祥細細端詳她,愈看愈覺得她跟憶蓮很像,他真要懷疑她是不是憶蓮失蹤多年的姊姊或妹妹了。
「你找我?」風棠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
楚靖祥一向是不允許人家進自己房間的,就連房間也是自己收拾,而自從風棠來了之後,他就成了可以隨意進入楚靖祥的房間的特例。
但風棠也不是那麼無聊的人,閒來無事就進去晃一晃,如果楚靖祥不找他,他是不會隨便進入的。
「嗯。你替我看看床上這位姑娘怎麼了。」楚靖祥不管風棠聽了自己的話之後起了多大的反應,一把拉起他就往床邊走。
姑娘?!傢伙什麼時候會讓「姑娘」進入他的房間了?就連男的他都不准許進入了,更何況是個女的。
但當風棠看清楚床上那個人之後,就明白為什麼了。
她長得很像慕憶蓮,不,應該說她根本就是慕憶蓮的翻版,如果不是他當年親眼所見慕憶蓮死在楚靖祥的懷中,他也會認為躺在床上的那名女子就是慕憶蓮,而且還會拉著楚靖祥的手恭喜好友一生的摯愛失而復得。
「靖祥,她……」風棠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希望楚靖祥理智能維持清醒。
「放心吧,我很清楚。」看出好友的顧忌,楚靖祥笑著向他保證,既然她很像憶蓮,但,她終究不是的。
「那我就放心了。」說罷,風棠便上前為那女子診斷。
「如何?」楚靖祥在風棠診斷後就急急地探問病情,心裡很明白她不是慕憶蓮,但就是無法對一張跟慕憶蓮一模一樣的臉不理不睬。
「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點風寒。」風棠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裡,便含笑對急急探問病情的楚靖祥安慰地說。
「那就好。」楚靖祥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靖祥,你打算怎麼處理?」風棠有預感,楚靖祥一定會把她留下來。
「看情形。」楚靖祥輕描淡寫地說。
天知道他心中多希望能把她留下來,但他仍要一直強迫自己清醒,她不是憶蓮,他不可以把她當成憶蓮的替身,那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還是等她醒過來後先問清楚她的來歷再說吧!」看出楚靖祥的掙扎,風棠也不再追問他。
「看情形也只能這樣了。」楚靖祥深深地望了床上的人一眼,便轉身落寞地走了出去。
風棠知道楚靖祥為什麼要走,因為再不走的話,楚靖祥恐怕會克制不住自己,而把床上的人錯認為幕憶蓮。
歎了口氣,他迅速開好藥方,也走了出去,隨手抓了一個僕人來,叫他去抓藥。
好友的情劫,他愛莫能助咽!
過了約莫三個時辰,梁冰幽幽地醒了過來。
她困惑地環顧四周,以為自己在作夢,不然她怎會看見一大堆復古的東西?
眨了眼睛,梁冰再看一遍,怎麼會這樣,那些東西還是在她眼前,一樣也沒消失。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沒錯,會痛啊,那眼前這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醒啦?」風棠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梁冰再度眨著眼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現在到底是在哪裡?難不成是也在睡覺的時候被人偷偷移位到拍武俠劇的片場,不然為什麼她眼前的這個男子是穿著古裝,蓄著長髮呢?
老天啊,這個原因她想不出來,有誰可以好心地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誰?」她冷冷地問著眼前的風棠。
不管她現在身在何處,她「冰花」對待男人的態度是永遠不會改變,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冷。
「我是誰?」風棠莫名其妙地接下她的問題,「姑娘,我想現在應該表明身份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吧,現在你可是踏上傲龍莊的土地上喔!」
「傲龍莊?這是新崛起的幫派嗎?不然我為什麼從沒聽說過。」梁冰在記憶庫裡尋了又尋,就是想不起采她曾經聽過傲龍莊這個名字。
「姑娘,你這樣說就未免太失禮了,傲龍莊赫赫有名,叱吒江南效十年,而今你竟然說你從未聽說過,你這樣不是太侮辱我們了嗎?」風棠一面說一面把藥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