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可不能消她心中的怒火,纖指猛地戳上他的肩,「是男人?!是男人剛才為什麼袖手旁觀?你沒看到一個『絕代佳人』正處於危險之中,需要你的救助和幫忙嗎?你就這樣任憑我『孤軍奮戰』,萬一有個不幸,被歹人怎麼了,我這一生的名譽被玷污了,終生的幸福被毀了,你吃得下飯、睡得著覺嗎?你、你對得起自個兒的良心嗎?」
她每罵一句,就狠狠戳他一記,似乎要把他的胸膛戳成千萬蜂窩才肯罷休。
「絕代佳人?」李桀騫打量她的眼裡有著萬分的狐疑。
「處於危險?」他再看向各個身強體壯、滿臉橫肉的意府家丁,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需要我的救助和幫忙?」
他的視線—一瞥過正各個如喪考妣的一班盜匪,終於回到正狠瞪著自己的佳人身上。
他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聲,「哇哈哈哈…恕在下眼拙,真的』看不出來小姐哪裡……哈哈…處於…危難,還有……哈哈哈……需要……哈哈哈……救助和幫忙的…地方。」
對她「生動」的形容詞,他忍不住爆出如雷般的轟笑聲。
「你……」意盈氣得伸手猛捏他的笑臉,「你一個大男人,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以後不怕落人笑柄、貽笑大方嗎?
「你真是枉費了『李家一隻雕』的美稱,我看你根本是『李家一個秀』!你這樣教我怎麼放心嫁給你?以後被眾人恥笑的人要是變成了我,那教我的面子要往哪兒擱呀你?」
她氣得死命地捏、用力地揉,可惜他修長的臉上沒幾兩肉,反教她揉到手酸,雖然恨得牙癢癢的,也只好放手。
李桀騫掏掏耳朵,「請問,我是不是耳誤了?剛剛是不是有一句『教我怎麼放心嫁給你』?那一句中的『我』應該就是……她俏鼻一哼,「本小姐我。」
「哦……那一句中的那個『你』該不會是——」
意盈立刻賞了他一記白眼,「我眼前這隻大笨鳥你羅!」
「哦!」李桀騫恍然大悟地點頭,「所以,這句話的主角是小姐你和大笨鳥我,然後句中的語義合起來就是——」
「我,意家大小姐——意盈,要嫁給李家大笨鳥——李桀騫,你!」
意盈氣得大吼的音量不只她面前的大笨鳥聽見了,連在方圓半里內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還震得鳥飛獸奔,以為是天外飛來的「怪獸」,趕忙逃命去也。
「小妹……」走近她的意外微紅了一張薄臉,輕聲喚道。雲英未嫁的姑娘家這樣做好像……有失端莊耶!
「大哥。」意盈轉頭見意外和方才車上的姑娘都靠過來了,眼眸一轉,出聲就問:「大哥,這位姑娘是?」
意外斂眸,瞧了一限緊跟在他身邊的鍾好,粉撲撲的小臉正含羞帶怯的從長長的眼睫下瞅著他,臉上的神情是全然的信任,讓他輕咳了兩聲,不自在的轉回頭。
「這、這位是鍾姑娘,是我在回家路上,在城郊路上遇到的,她雇的馬車剛好輪軸陷在坑洞裡,車伕又將馬騎走去喚人來幫忙——」
咦?好耳熟的劇情喔!
意盈狐疑地接口,「該不會又這麼不巧地遇上了攔路強盜,見鍾姑娘清秀如花,不只劫財,還想劫色:正在孤立無援時,大哥『適巧』路過,本著一腔熱忱,就伸出了正義的援手,救了一位如花美眷?」
「是呀!小妹果真聰明伶俐,全都讓你說中了。」意外一臉驚訝的點頭也證實了她的推測。耶!還真的被她蒙對了咧!
意盈靈黠瞳眸在他們之間溜溜地轉來轉去,接下來,該不會就真的手連手、心連心,兩人共創連體嬰去了吧?
李桀騫知道現在可以乘機走人,銀雷已經不耐地用鼻子蹭著地,迫不及待的想放蹄奔跑。
不過,他被這表裡不一的意盈給逗笑、吸引住了。
奇怪?怎麼有個他毫不認識的姑娘家,一開口就說要嫁給他?這事兒有趣極了。
他拍拍愛馬,低聲叫它再忍耐點,他想留下來瞧瞧她還有什麼把戲?
意盈皺皺俏鼻,瞧她大哥臉皮薄得像個姑娘家似的,鍾姑娘只是小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肘,大哥就害躁地顫了一下。
她猜,大哥十成十至今還是個「未開封的新鮮貨」。
好吧,只好由她來助他一臂之力了。
她一臉笑容可掬的轉向鍾好,「鍾姑娘家住京城嗎?」
鍾妊小小地驚跳了一下,羞怯地躲到意外的背後,囁嚅地回答,「不是……我到京城;是要去……去依親的。」
意盈瞧了瞧她一身素白孝服,明瞭了個大概。應該是長輩過世,吩咐她到京城來找親戚。
「哦……那你親戚住哪兒?叫什麼名字?這京城可大得緊,遷徙的速度也快;找人可挺費事的呢!」她嘴裡慇勤地探問,可心裡直祈禱著,最好是找不到親戚,那就可以直接叫大哥帶她回意府往,然後兩人日久生情,再然後一時天雪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我、我爹生前有提到,我和城南李家曾指腹為婚…………我不知道城南有多少家姓李的……不過,應該可以找得到吧?」
城南?李家?
意盈腦中的警鈴大響,不會這麼巧吧?她媚眼斜睨向一旁微愣,而後攤手笑得粉無辜的李桀騫。
他也不知道呀!
城南姓李的人家沒有上百來家,也有個幾十家,真的不會那麼巧就是他吧!
意盈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證,「那…你爹有沒有提到你那姓李的未婚夫叫什麼名字?」她心裡撲通直跳,天啊地啊、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土地公、土地婆、閻羅主、黑白無常,千萬不是他啊!
鍾妊蹙眉想了想,「好像叫……李霍軒吧!」
果真是他!意盈的美目馬上化成千萬飛刀,凌厲地對那一臉愕然的大笨鳥射去,立刻將地射成蜂窩。
「李桀騫」?!
意外啊了一聲,手指著李桀騫,「那……鍾姑娘的未婚夫不就是……」末了,他吶吶地收了聲。不就是小妹要嫁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