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是啦!怎麼?我做菜給我老公吃,甚至幫他織圍巾,又礙到誰了?」
「是沒礙到誰!我只是想看你發窘罷了。」莎莎笑著一口吸乾杯子裡的果汁。好吧!她決定了,既然念秀這麼個千金大小姐都決定豁出去學她不熟悉的事物,那她這個做朋友的又怎能不兩肋插刀幫忙呢?
「走吧!」莎莎率先站起來。
念秀馬上拿著賬單跟在莎莎的後頭跑。「走去哪?」
「去市場買食材呀!」
「買食材做什麼?」念秀還傻不愣登地問。
莎莎翻了個大白眼。「去我家學做菜呀,大小姐。」
「哦!」念秀點了個頭,馬上興沖沖地跟上,她就快要能當一個稱職的家庭主婦了。
◎◎◎
「太太,你在做什麼?」
顏柏寬家請的傭人都嚇死了,今天一大早起來,太太竟然跟她搶工作做,不只硬是要跟著她去菜市場買菜,到了傍晚時分,太太還進廚房煮飯做菜!
「太太,你饒了我吧!如果讓先生知道我讓你在廚房幫忙,那先生還不辭了我嗎?」劉嫂忙著把鑰子、菜鏟搶回去,緊緊的護在胸前,死都不肯讓念秀越雷池一小步。
但太太的表情為什麼會那麼的楚楚可憐,讓人看了好不忍心?
傻太太,她根本就不瞭解先生的為人,就一頭栽進愛情裡。劉嫂多想勸勸念秀,叫她不要將太多的心思放在先生身上!因為,先生不是她所想像的那種人。
但是,劉嫂看到念秀一派天真的模樣,心知太太分明還是個小女孩,對愛情懵懵懂懂的,她的話太太又能聽進去多少?
如果她把先生的真面目告訴太太,那太太承受得起那種打擊嗎?
劉嫂望著念秀。
她在念秀臉上看到舊世代女人的面貌,真奇怪,太太明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生,為什麼會有這種以夫為天的觀念?或許這就是太太娘家的教養方式吧!只不過這樣的教養方式對太太真的好嗎?
她什麼都不懂,就一味的去愛她的丈夫,可倘若她的丈夫一點都不值得她去愛呢?
那太太豈不是要受傷了嗎?劉嫂禁不住的開始擔心起念秀的未來。
「你讓我煮吧,劉嫂。」念秀哀求她。
劉嫂不忍心對她說不,只好點頭說好。她讓她進廚房,只是——她希望先生的反應不要讓太太失望。 「我幫你吧!」
那天,劉嫂當助手,在廚房裡幫念秀煮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只不過,念秀那天從六點等到八點,顏柏竟都還沒回來。
劉嫂看著念秀忍著餓,卻仍興致勃勃的等先生回家的模樣,她便覺得太太好單純、好可憐。
太太如此癡心,最後一定會跌得更重。
「或許先生今天得加班,今天不回來吃飯了也說不定。」劉嫂幫念秀找借口,其實劉嫂心裡再清楚不過,先生之所以晚歸只會是為了女人的原因,絕不會是因為加班的因素。
「要不,太太你先吃吧!」
「不,這怎麼行呢?」念秀急急的搖頭。「顏柏寬都還在外頭忙著談生意,而我一個在家無事忙的人卻比他先用餐,這怎麼說得過去!」
「太太,先生既然在談生意,那鐵定會吃過晚飯後才回來。」
「哦!說的也是。」顏柏寬不是那麼笨的人,要是他真的忙,應該會在外頭解決晚餐。她還是別等了。
念秀終於被劉嫂說服,放棄繼續等待的念頭,只是這滿桌的菜……「劉嫂。」
「什麼事,太太?」
「你跟我一起用餐吧!\"
「不了,太太,我還得趕回家,我家那個老頭,要是我不回去,他就使性子不吃飯。」今天為了陪太太等先生,她已經耽誤不少時間,再不回去,老頭子鐵定會發火,劉嫂匆匆忙忙收拾起東西。
念秀覺得十二萬分的抱歉,要不是因為她的原因,劉嫂也用不著等到八點多還不能下班。「要不,你把這些菜帶回去。」
「這怎麼行!」
「為什麼不行?我一個人又吃不了這麼多。」念秀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動手將食物裝盒,打算讓劉嫂帶回去給她老公吃。
「諾!」念秀將漂亮的食盒遞給劉嫂。
劉嫂拗不過念秀,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下。
劉嫂走了,念秀忍不住歎氣,因為,劉嫂都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可她的老公卻黏她黏得好緊,非得等她回去了才肯用餐。或許劉伯伯的習慣讓劉嫂產生不少困擾,但換個角度來想,這不就證明劉伯伯很依賴劉嫂嗎?
雖然她不能確定依賴是不是等於愛,但至少劉f刨B還願意依賴劉嫂,而她卻一輩子都不可能讓顏柏寬依賴。
一想到這,念秀就覺得好挫敗,她根本不知道顏柏寬愛不愛她?他對她很好、很體貼,但這些溫柔、這些好!卻讓她感覺有距離。她不懂是不是只要是男人,就會不懂什麼叫做「甜言蜜語」,還是他是個大男人,特別不懂得說好話來哄女人,總之,打從結婚之後,她便不曾聽他說過一次他愛她之類的話。
這樣的婚姻讓念秀感到很不安,因為,她已經決定好要去愛顏柏寬了。
「唉!」念秀歎了口氣,曲著身子窩在沙發上無聊的轉著電視遙控器,目光空洞地看著一個頻道換過一個頻道。
今天晚上,她沒胃口、吃不下飯。
◎◎◎
顏柏竟還沒到家,遠遠的就看到家裡亮著一盞燈。
她還沒睡嗎?
顏柏竟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凌晨一點了,她該不會還在等門吧!
顏柏寬將車停進車庫,悄悄的進門,這才發現念秀窩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果真在等門,真是個傻女人。
顏柏寬輕輕的抱起念秀,將她帶回臥室。
念秀想張開眼,看看他,然後跟他說說話,但是——但是,她眼睛張不開,因為她聞到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那味道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進她心窩口。念秀想到今天她為他做菜時,刀子切到她的手指頭,劃出一道血痕。那道血痕也沒現在她問到顏柏寬身上沾著女人香水時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