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啊!」
「你會速記嗎?」
「你——」如果她說不會,那會不會顯得她太混了一點。
「算了,我用錄音的好了,等會兒再找人替過。」顏柏寬都打算打退堂鼓了。
念秀卻突然變得爭氣起來,挺身而出,說她可以。「你讓我試試。」
「你!」
「如果不可以,那我們再用錄音的方式替過一遍,而且,我相信我人就在現場,要謄稿子也比較快。」
她說的有理,於是顏柏寬讓她試一試。
沒想到念秀倒是比顏柏寬想像中的爭氣,速記部分有著蠻漂亮的成績,看來是她小看了自己。
◎◎◎
隔天,顏柏定讓會計部加她薪水,還讓徐秘書循序漸進的讓念秀參與比較重要的工作,不再像是個打雜的。
念秀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可用之材,這種感覺還真不錯,漸漸的,徐姐還把顏柏寬的行程交給她安排。
念秀這才知道顏柏寬每天有多少會要開、有多少應酬要參加;她原先還以為所謂的總經理、董事長只要陪重要客戶打打高爾夫,喝喝花酒就行了,沒想到他得做這麼多的正經事。
「於秘書。」顏柏寬按了對講機。
「是」
「請你進來。」
「是。」念秀從椅子上站起來,打從顏柏寬知道她的速記不錯,打字速度也可以的情況之下,她就從一個小小的秘書助理躍升為秘書。雖還是屈居於徐姐之下,但至少她現在有名牌可以掛,而且是正式員工,不再是約聘人員。
「你在發什麼呆?」顏柏寬抬頭,看到念秀站在門口傻傻的笑。怎麼她進來公司這麼久,還是這副迷迷糊糊的模樣。
顏柏寬叫她過來,他十指扣緊,表情嚴肅的看著念秀。
他的表情讓念秀也跟著緊張起來,怎麼啦?她做錯什麼事了嗎?
「於秘書。」
「是。」
「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蔣漣艷小姐的電話沒轉到我手裡來?」顏柏寬表情認真的問念秀。
啊哈!原來是為了女人的問題,念秀這就能理直氣壯的回答了。「因為總經理沒空。」
「我說過蔣小姐的電話很重要。」
「可是,你當時在跟雲河集團的董事見面。我想在那個非常時期,不應該讓那種小事打擾總經理。」噴!有她在顏氏,那些狐狸精想越雷池一步,哼!想都別想。
念秀昂著下巴,臉上的表情可驕傲了。
「那事後呢?你也沒跟我通報,說蔣小姐來過電話。」
「這個嘛,嘿嘿——」念秀乾笑雨聲,說了一句,「我忘了。」
「忘了!」顏柏寬的聲音拔尖了兩度。
念秀以為他就要破口罵她之際,沒想到顏柏寬只是一再的深呼吸,強忍住自己的脾氣。
哇——好厲害!這樣也能忍得住,念秀幾乎想要拍手叫好了。
但他的表情看起來不佳,她還是別輕捻虎鬚來得好。
「你到底幫我擋下多少通電話?」顏柏寬雙手支著額頭,揉揉太陽穴,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
他看起來好像很累喔!
看來,她還真的幫他捅下不少婁子。
「多少通?」他在催了。
好啦、好啦!她已經在算了呀!念秀緊張兮兮的開始回想,還曲著手指頭數一數。一、二、三、四、五——
唔……好像很多ㄆㄊ
「我出去看我的筆記本。」
「你還記下來!」顏柏寬頗為驚訝,也幸好她有記,要不然他不知道要得罪多少嬌客了。
但念秀不敢跟顏柏寬說,她之所以私底下偷偷記錄,是為了要統計他有多少隻狐狸精隨侍在側。
她衝出去,從抽屜底層抽了一本筆記本,再衝進顏柏寬的辦公室,小心翼翼的將本子遞給他。
顏柏寬愈看眉頭皺得愈緊,該死的,「你為什麼擋下她們的電話?」而且還全是女的。
顏柏寬心裡一震,突然有個想法撞進他的腦子裡,但那還不能確定,他必須更進一步的追查,所以他不動聲色,想看看念秀怎麼自圓其說。
「因為她們的名字都很怪。」念秀傾身上前,越過桌面指給他看。「看,像這個女人留名字的時候,還說什麼她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我身為你的機要秘書,當然得幫你擋掉。」
念秀說得理直氣壯,顏柏寬看了差點沒口吐白沫,當場死給她看。
他說:「她是我媽。」
「嚇!她是你媽!」要死了,他媽怎麼會這麼三八,留口信就留口信,幹嗎還說什麼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當然會誤以為她是外頭的狐狸精啊!
「對不起喲——」她深深一鞠躬,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那這個呢?這個麗麗、娜娜,還有這個棋棋,她們又是你的誰?」
「她們不重要。」顏柏寬雲淡風輕地一語帶過。
「不重要!」這句話才可疑呢!她瞇著眼睛看顏柏寬。
顏柏寬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跟她解釋,但看到她的表情,釋解的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她們全是酒廊小姐。」
「酒廊小姐!」念秀突然咬牙切齒起來。
顏柏寬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的反應很奇怪。「你幹嗎像是打翻了醋罈子一樣,口氣這麼酸?」
「我、我哪有啊!」念秀紅著臉反駁。
但她的反應太奇怪了,讓顏柏寬忍不住站起來。
他一步步的接近她,念秀都嚇死了,她節節敗退,聲音發抖的問他,「你、你、你要幹什麼?」
「於秘書。」
「是」
「於念秀。」
「怎樣啦!」他幹嗎一直叫她,還一直往她這邊靠過來,他知不知道他長得那麼高大,都把她上頭的空氣給吸光了,她腦部缺氧,她頭暈、她想吐……
他可不可以離她遠一點?
「你說你發生意外,撞到頭?」
「對啊!」
「哪時候的事?」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哎呀!他問話就問話,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靠過來?
念秀終於忍不住,伸手擋在兩人中間,不讓他再越雷池一步;然而她的手就這麼抵在顏柏寬的胸口,她摸到他的心跳,撲通、撲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