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韓邵齊這個名字!聽到了沒有?」砰的一聲,杜棄仇一掌將桌子劈成了兩半,一桌子的酒菜全掉落一地,他氣昏了頭,他的忍耐力是有極限的。
「韓邵齊,韓邵齊,韓邵齊……我才不怕你,你武功比我好又怎麼樣?你遮不住我的嘴巴,你打不掉我想的人,你——」
杜棄仇倏然起身,兩隻手臂像鐵鉗一樣緊緊抓住了冷香縈的兩肩,像抓小雞似的前後搖晃著她。
「不錯!冷香縈,我是遮不住你的嘴,我是打不掉你心裡想的人,可是我會讓你忘不了第一個佔有你的男人!」杜棄仇說完,將冷香縈推倒在大床墊上。
冷香縈還沒有會意過來,只覺得兩肩隱隱作痛。
「好痛,你弄痛我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管……你最壞,你是全天下最壞的男人!最無心!最無情!最冷酷的男人!」冷香縈還說著酒言酒語。
「是嗎?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男人,再多說一種也無妨——」杜棄仇邪氣地說著。
冷香縈根本聽不出杜棄仇的弦外之音,還迷迷糊糊地說道:「我還不清楚你嗎?韓邵齊就不會像你這樣,他溫柔、多情,你只會弄痛我、嘲笑我,你——」她的醉話說到一半,看著他突來的舉動,張著口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杜棄仇脫掉了上衣,糾結的胸肌露出了凝干的血痕,雄壯的兩臂、毫無贅肉的腰身,還有閃著汗水的胸膛映照著紅艷艷的燭光。
他就像展著翅膀的孔雀,如此耀眼、如此令人迷亂。
冷香縈看傻了,她從來沒有看過裸身的杜棄仇,於是仗著酒意定定地瞧著,一動也不動。
「你……你想做什麼?」冷香縈撐著半身,還想集中思緒問。
「我在幫你,你不是說今天就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嗎?你還問我敢不敢?我現在就讓你如願——」杜棄仇慢慢貼近自己的身體。
「我……我有說嗎?我沒有……我是開玩笑的。」冷香縈察覺不對勁了,身體慢慢往床榻外移,可是內心深處又忍不住好奇,不知道杜棄仇的下一步究竟要如何。
「你開玩笑,我可當真,我要你記得,絕對不要在男人面前開這種玩笑。」
「我以為……我以為你……你不愛女人。」
「我愛不愛女人,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寧缺勿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就飲——」
「好了……什麼飲不飲的,我喝夠了,不要再說了,我累了!」
「我正有精神。」杜棄仇的酒意正起,像預備要出擊的野獸,露出了森森白牙。他邊說邊將衣裳脫得一絲不掛,一身結實的肌肉,看來就像個完美的石雕神像。
冷香縈張著櫻唇看得出神,久久都合不攏嘴。
驀地她回過神,凝氣一吼:「杜棄仇!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冷香縈可不是給人嚇大的,她怒叱著,兇猛得像只發怒的野花豹。
而杜棄仇迷戀的正是這種神情。
「冷香縈,我要你記得,我是杜棄仇,你的第一個男人。我要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我要你記得這種痛,這種愛不得的痛,就和我一樣!痛得絞揉、撕裂你的心——我要你也嘗嘗這種苦,苦得像是咬破了膽汁,吞也不是,吐也不得——」
杜棄仇的臉在冷香縈的一掌之遙,他男性的氣息籠罩住她全身,霸氣得連她呼吸的空氣也要掠奪。冷香縈伸出手擋在他胸前,碰觸到他熱燙赤裸的胸肌,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地震撼了她。
「不……我不要了,你讓我走——」冷香縈被杜棄仇緊緊鉗在身下,動彈不得,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來不及了——」杜棄仇撕開了她的短衫,她頓時醉意全消,想要掙扎,他卻像堵銅牆鐵壁似的擋在她身前。
「放開我!杜棄仇,放開我!」
杜棄仇眸子裡深藏著慾望,橫了心,將她掙扎的小手緊緊定在她的頭頂上方,將她的衣衫撕得四下片片飛碎,讓她全然坦露在他面前。
冷香縈看到杜棄仇眼中像野獸般發狂的眼神,心裡後悔不已。是她,是她咎由自取挑釁他的結果,她還以為他不愛女人……眼淚不爭氣地從眼眶中漾出來,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被杜棄仇握住的手腕早就無力再抵抗,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失去了重力,他們赤裸地緊緊相貼著,沒有一點空隙,連呼吸也覺得困難。
「杜棄仇——」冷香縈還想要喚回他和自己的一絲理智。
「沒錯!記得是我。」杜棄仇低啞地回應。
恨我吧!冷香縈,恨我吧!用你全部的心、全部的身體來恨我,我也不要你留有一絲空間給韓邵齊。杜棄仇心裡狂喊著,奔騰地釋放出對她隱藏許久熱烈又無藥可救的愛戀。
第五章
天還未破曉,杜棄仇一夜未眠。
他終於得到了冷香縈。她醉臥在他身下,一番雲雨後,用著迷離恍惚的神情看他,似乎也沉醉了。她是否正沉醉在對韓邵齊的幻想中?杜棄仇想到這一點,就好像突然從天上被打落到地獄,且正被獄火焚燒凌遲。
他很想再要她,但他願在她神志清醒的時候要她,享受著兩情繾綣的歡愉。只是這一天似乎不可能到來,因為她愛的人是韓邵齊。
「香縈——」看著她凝脂的玉膚紅斑點點,那都是他佔有她後的痕跡,他想要傷害她,卻狠狠地傷了自己;他不顧一切的要了她,卻沒有連她的心也一併要來。
看著滿地碎裂的絲緞衣衫,他仰起了臉,閉目凝思。
酒醒了,但他不後悔,如果冷香縈想要殺他,他不會逃避。他敢面對死亡,敢面對千軍萬馬的敵人,但只消冷香縈用埋怨的眼神看他,就足以讓他感到自己應該死無葬身之地。
他替沉睡的香縈換上一襲乾淨的衣服,溫柔地扶起她無力的雙手,輕輕為她套上長衫,在她起伏的胸前綁上衣帶。一雙粗糙的大手,細密地為衣裳打了個緊結。然後起身將被蓋到她的下巴,撥開她額前的雲發,凝視著像嬰兒般熟睡的她,想要記住她那張玉雕般的雪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