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盼著她生氣的臉,真悟一臉茫然。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拉往了門外。「你是怎麼做家長的?他只是個六歲的孩子耶!不管他再怎麼獨立,也不能………」
「我不是故意的。」
「什麼叫不是故意?」她義正詞嚴地訓著,「要是他出了什麼事,你怎麼………」
「我一小時前才知道綠子被送進了醫院。」他打斷了她。
「你說什麼!?」
「綠子在接裕太的途中被撞,然後被送進了醫院,我是一個小時前才接到通知。」
「綠子小姐她沒事吧?」聽見綠子出意外,她不覺緊張起來。
「她被撞後昏了過去,現在醒了,人還在醫院裡。」說著,他長長一歎,緊繃著的神經因此而放鬆。
這時,真木才發現到他的樣子有點狼狽,不只滿頭大汗,衣衫還有些不整看來,他還是很關心裕太的。
「裕太沒哭鬧吧?」他問。
她臉上的表情和緩了,「沒有,他很乖。」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妳了。」
「沒什麼……」
「我待會兒還要到醫院去,妳可以先幫我照顧他嗎?」
對於他的要求,真木沒有考慮。「沒問題。」
「謝謝妳。」他一臉感激,「那我現在可以看看他嗎?」他詢問著她。
「當然。」他是裕太的爸爸,她怎麼會不讓他看孩子。「請進。」
「那打擾了。」他向她一欠身,走進了屋裡。
「他在房間裡。」她說。
他點頭,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房間。裕太已在床上安穩的睡著,一點都沒覺察到有人走近。
真悟蹲在床邊,眼神溫柔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頰。
真木倚在門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說真的,她心裡有一種感動……
母親早逝,每當她生病時,在床邊輕撫著她的小臉,安慰她、哄她的都是父親。
認識游川真悟以來,她總覺得他無禮、輕佻,而且不像個稱職的丈夫及父親,但是這一刻,她卻覺得他也許不是她原以為的那種人。
望著眼前這個和父親身影重壘的背影,她不覺前神起來。
再回過神,真悟已經起身並朝她走了過來。
「綠子沒什麼外傷,不過醫生希望她能留院觀察,所以……」
「我明白。」她打斷了他,「你不必擔心裕太,我會照顧他的。」
他眼底透出濃濃感激,「裕太要是知道綠子進醫院,他恐怕會哭鬧,我想不要讓他知道比較好。」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那……」
「你快到醫院去陪著綠子小姐吧!」她說。
他沉默了幾秒鐘,點了點頭。「如果沒事,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嗯。」她送他到門口,目送著他進入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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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睡在沙發上的真木醒了過來。
房間裡,裕太還睡得很沉,她輕手輕腳地進房換了衣服,準備外出買早點。
一打開門,他被門口坐著的男人嚇了一大跳。「啊!誰啊?」
「………是我。」坐在門口睡著的真悟有氣無力地應著。
真木驚訝又疑惑地望著他,「你幹嘛坐在這兒不按門鈴?」
他緩慢地、無力地站了起來,然後倚著門邊。「我回來的時候才四點多,怕吵到妳」
「那你可以先回家嘛。」
「我要接裕太。」他一臉疲憊,眼中充滿了血絲,「祿子說得讓他去學校……」
「噢……你不是有鑰匙?」真是的,這麼冷的天氣居然在外面睡著?
「是喔,」他挑挑眉,「有一次教訓還不怕嗎?」
她知道他指的是上次他喝醉了,誤闖她房間的事情,「這次情況特殊……」
「不,」他打斷了她,兩位文眼睛迷濛濤地望著她,「要是我再開門進去,就真的沒半點機會……」
「什麼機會?」
「當然是追求妳的機會。」他說。
她一怔。他還提這個?好不容易覺得他對綠子跟裕太還有責任感的,結果他現在又……
當下,她的臉色一沉,「我告訴你,你到死都沒有機會。」
他撇唇一笑,「這麼絕對?」
「你這個人簡直沒心沒肝,綠子現在進了醫院,你竟然還在這邊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你………你把綠子當什麼!?」她氣得幾乎要破口大罵。
真悟露出不解之色,「關綠子什麼事?」
看他一副理直氣壯,絲毫不覺愧疚的表情,真木頓時怒火中燒。
她不只氣他是這種對感情沒有責任感的男人,也氣自己居然對這種男人有著連她都不敢相信的好感。
「你……你……」她又氣又難過,替自己難過,也替綠子及裕太難過。
她想罵他,卻想不出什麼難聽、嚴厲的字眼。
真悟濃眉一楚,「綠子進醫院,跟我追求妳有什麼相關?」
她的標準還真是奇怪!他酒醉闖進她房間,就因此翻不了身;他不顧一切救她,以為她多少會覺得感動,她居然只擔心他向她邀功。
現在她竟然因為他在綠子住院的時候對她說了這些話,她就又氣得罵他什麼沒心沒肝?
他今年是犯太歲嗎?
「你還說得出口?你………」要不是裕太還在屋裡睡,她真的會氣到摔門。
「我為什麼說不出口?妳太莫名其妙了。」說著,他突然一陣頭暈。
該死,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全身發燙,就連腦子都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我莫名其妙?」真木怒瞪著他,「莫名其妙的人是你吧?你究竟有沒有羞恥心!」
「我有沒有羞恥心?」
難道說犯了那次錯誤後再對她展開追求,就是沒有羞恥心?這是哪門子的標準?
「你不必重複我的話,我告訴你,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她氣到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她想她也許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仗著有財有勢,少年得志,就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嗎!?」
他皺皺眉頭,「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萬人迷,不過現在……我知道自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