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幾個月家裡幸好有你撐著,辛苦你了。」見他的視線怪異,他更是用力的把無悠的手握緊,不想放開。
李尋唔聞言,登時驚異的看他一眼,他……有沒有聽錯?那個殘暴無情的大哥在對他說「辛苦你了」?
「我聽無悠說,這些日子李記在你的打理之下,業務蒸蒸日上,表現得很不錯,比起我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還好。」他有些侷促的說,難以適應這麼大的轉變。
他的大哥變心轉性了嗎?這些日子以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這些變化早就在他的眼前發生,只是他絲毫沒有察覺?
尋舟微微一笑,「大家還是坐下來,站著不好說話。」
所有人依言落座,沒有人曉得要說什麼,這場為尋唔舉行的洗塵宴,因為李尋舟的參加而氣氛怪異。
「你不是到三原去,此行結果應該很圓滿吧?」尋舟的態度反倒一改常態的輕鬆,光是無悠對他放下藩籬的收穫就夠他雀躍不已,知道她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對他無動於衷,令他信心為之一振。
他可以感覺到她一日日對他撤除心防,雖然她心靈深處還有某個角落他尚未觸及,不過只要他用心,相信假以時日,無悠會對他完全敞開心胸。
至於尋唔對無悠不尋常的感情……的確是件棘手的事。無悠是他的妻子,他不可能放手讓無悠投向他的懷抱,他對尋晤感到抱歉,卻無法說什麼,只有盼望時間能沖淡一切。
尋唔出乎意料的神色凝重。
「不!事情有些不妙。李記在三原的三家皮貨行、一家藥材行,還有綢緞莊都被歹徒侵入,洗劫一空,末了還想放火燒個乾淨,幸好察覺得快,才沒有釀成太大的災禍。所有的商家只有我們出事,擺明是衝著我們來的,只是一直到現在都還找不出元兇。」
無悠聞言,憂心仲仲,「有沒有頭緒?」
「暫時還沒有,不過若我推估的不錯……」他看了李尋舟一眼,「可能是大哥以前結下的仇家。」
「噢!何以見得?」李尋舟竟還頗有興趣的問。
「對方既然針對李記而來,就和李記脫不了關係。換句話說,應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而李記眾所皆知是由大哥掌舵,我和尋海是不管事的,所以理所當然和大哥有關。還有……別忘了,大哥上次受的傷到底是誰下的手,還是一團謎,現在又發生這些事,我擔心……事情還沒有完。」
「你是說……他們還會對相公不利?」無悠忍不住問道。
尋舟望她一眼,只是微笑沒有吭聲。
「是有可能。」李尋唔持平的下判斷。
「那該如何是好?我……我是說……再這樣下去,咱們的生意肯定會一落千丈。」無悠吞吞吐吐,欲蓋彌彰的掩飾技巧並不高明。
「我失去記憶的事,外界還不知道吧?」尋舟慢條斯理的說。
其他人不明所以的互視一眼。
「我告誡過下人不許輕易洩露這件事,應當是還未得知。」尋唔接腔。
尋舟的眼瞳流轉一抹笑意。
「我在這次意外中大難不死,主謀的人必定惴惴不安、輾轉反側。不如就以我的名義發帖,把有嫌疑的人邀來,再讓我用言語騙上一騙、詐上一詐,兇手是
誰還不手到擒來?」
所有人倏地眼睛大亮,頗為同意的點點頭。
太白山
景物沒有多大變化,小巧的莊院也沒多大改變,就連躺在榻上男子的動作依然不變,真令人懷疑這幾個月來,這兩個男人是幹什麼吃的。
「唉!」兩個大男人同時吐出一口長氣。「真是無聊。」左方男子發著牢騷。
「是啊!」另一個男子打個嚇死人的哈欠,嘴巴之大幾乎可以把整隻雞給吞下去,偏偏長得貌賽潘安,當真是暴殄天物。
「連芝麻蒜皮大的事兒也沒有,可真是煩透了,再這樣下去我可要考慮上吊自殺,再怎麼說自殺死總比無聊死好得多,到了閻王爺那兒也交代得過去。」
「有沒有你爹的消息?」
另一個沒好氣的應道:「有你家老頭的消息你會不知道嗎?還問我?」
「說得也是!唉……真想離開這裡,就算出去透透氣也好。」
「行啊!你不怕爹回來找不到人大發雷霆,就儘管去好了,我不會阻止你。」有人在幸災樂禍。
「不如這樣子,老二……」他施展誘惑籠絡的手段,「咱們一起溜,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說如何?」
「嗯……」他摸著下巴思考,顯然有些動搖。
「偌!下山之後的花花世界,光用想的就會流口水。酒樓、賭坊、各個名山勝水……任我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最重要的……」他突然擠眉、眨眼睛,滿臉曖昧,「也該是你去見識見識女人的時候了……」
一陣朗笑聲傳來,屋內不知何時進來另一個灑脫耀眼的男子。
「是無悔還是無恨?」他恥笑的眨眨眼,「不會吧!這麼大了還沒見識過外面的風流陣仗,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被恥笑的水無恨顯然有些惱羞成怒,「關山月你這臭小於,沒事跑來我家幹嘛!你當這裡是你家灶下,愛來便來、愛去便去嗎?」
「喲!有人被說中心事,要翻臉不認人了。」他噴噴稱奇,「不過從來不曉得無恨這麼純潔哩!要是把這事張揚出去,保證大夥兒全笑掉大牙。」他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說。
「你敢!」這下子他臉紅可比關公,「要是你把這事說出去,我非把你的皮剝下來不可。」
「不說就不說嘛!何必作這麼大的反應。」他瀟灑的攤開手,「我又不是那麼碎嘴的人,你應該信得過我才對!」
「信你?」水無恨不屑的噴氣出聲,「要是你能相信;母豬都會上樹。你省省吧你!」
「好了!好了!」水無悔出來打圓場,「你們倆每次見面都要吵架,好像前世誰欠誰似的,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好好談嗎?好歹大家都是朋友,見面也有三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