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錯話了嗎?為什麼他們會有這種反應?她縮縮脖子,吐了吐丁香小舌。
「小東西,我來教你匈奴人該怎樣喝酒!」邪莫爾強迫她坐在他的腿上。
「啊——」這是不合禮教的啊!可他強勢的鐵臂讓她無法動彈,她只好正襟危坐,假裝自己是坐在一張椅子上。
「很舒服吧?」他邪氣地笑道。他故意挪動雙腿,嚇得她只得使勁抓住他的前襟。
「我——」她的臉頰泛紅,心跳更是像打鼓一般。
話還沒說完,她的小嘴便被堵住,當她嘗到經由他的唇舌渡來的酒液時,才隱約意識到她又一次被他輕薄了。
胭脂紅迅速染滿了她的雙頰,而她眼中的他似乎變成了兩個。她搖晃一下腦袋,這才發現不但腦子不管用,連舌頭都不太聽使喚了。「這……就是匈……匈奴人……喝酒的方式?」
「這是我最喜歡的喝酒方式。」他賊賊地笑著。她酡紅著臉的樣子好可愛,令他禁不住想逗弄她。
「哇哈哈~~」
聞言,穹廬裡的哄笑聲更大了。
「可……可是……」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她的大腦卻停止運作,連舌頭也打結了,最後只是醉眼惺忪的看著他。
「呵呵~~」邪莫爾扣住她的下顎吻上她的櫻唇。
須卜當若帶著那制胭脂的異鄉人出現時,正巧趕上這一幕。嫉恨佔據她的心頭,不過,她聰明地掩飾住。
「單于,我有要事向您稟報。」她走到邪莫爾的身畔,試圖奪回他的注意。
不料他竟置若罔聞,過了許久,他才饜足地停止他的掠奪。撫著靈眸腫脹的唇瓣,他連看也不看須卜當若一眼,「什麼事?」
對他的冷漠憤恨不已,須卜當若深吸一口氣,盡可能以平穩的聲調道:「我想為您引見一個——」
她的話還沒說完,靈眸已驚訝得喊出聲來,「麻禮,是你!」
「嗯!」麻禮朝她頷首。
他的眼裡流露出混雜著親情、友情和愛情的複雜情感,而這一切都被邪莫爾看在眼裡。
該死!世上怎會有如此年輕的「阿爸」!「這就是你的『阿爸』?」他的聲音還算平靜,但攫住她手臂的雙手卻洩露了他的怒氣。
靈眸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也不知道怎麼平息他的怒氣,當下只是點點頭,然後低垂螓首默默無語。
她的反應落在邪莫爾眼裡,反倒以為她是心虛。他不自覺加重手勁。
「呃……」她吃痛的叫了一聲。
「單于,我想跟您討論有胭脂——」未發覺情況有異的須卜當若再度開口。
「我沒空理這些女人的事!」他用鷹隼般的目光掃一眼,就教她乖乖地閉上了嘴。
他轉而扣住靈眸的肩胛,「你不該欺騙我!」他的聲音近乎咆哮。
「我沒有啊!」她搖頭否認。她不明白他的怒意從何而來,只覺得此刻的他比發狂的牝牛還難以馴服。
「你休想欺騙我!」他用力的搖晃她。
狂怒中,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五指掐進了她的肩膀,讓她痛得再次發出呻吟。「唔——」
「你弄痛她了!」看見靈眸扭曲的小臉,麻禮心疼的衝上前去想要解救她。
「找死!」邪莫爾輕嗤,騰出一隻手將他推倒在地。
「麻禮——」靈眸傾身向前,心急的想去扶他,但邪莫爾如鷹爪般的大掌緊抓著她的手,硬是將她拉回身邊。「放開我!」她扭身掙扎。
「你居然關心一個妄想暗殺我的刺客?」邪莫爾的口氣猶如千年寒冰。
「刺客?不可能!」她堅定的說。麻禮怎麼會是刺客,他是她見過最善良的人。
「哼!」邪莫爾冷哼一聲,旋即看向麻禮,「把你袖子裡的武器亮出來吧!」
麻禮緩緩地站起身,挫敗地從袖筒中掏出一把刀丟在地上。
靈眸的臉色霎時慘白,「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敢置信的瞪著麻禮。
「你怎麼看出來的?」麻禮曾無數次預想自己刺殺他的情景,卻從未想過,自己還沒出手就成了他的手下敗將,他不得不佩服這個血族單于。
「你沒有學會掩藏殺氣。」邪莫爾微微一哂。
原來如此,難怪他尚未行動就失敗!麻禮慘笑道:「竟然失手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請你放過靈眸吧!」
「你很保護她嘛!」邪莫爾冷笑,「好!我就如你所願。」對於敵人,他向來不會心軟。
「不要!」靈眸惶急地攀住他的手,生怕他傷害麻禮。
對邪莫爾來說,她的求情無異是火上澆油,令他胸中燃沸的妒火更為熾烈。「來人啊!將他押下去。」他悍然下令。
「不……別這樣……」她想阻止,可是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和他是一夥的,也該被吊死在旗桿上!」須卜當若指著她大叫,乘機扇風點火,除掉她這個眼中釘。
「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發號施令了?」邪莫爾邪眼看了須卜當若一眼。不過,吊死麻禮的主意倒是可以一試,他摸摸下巴思忖著。
「不!求求你別殺麻禮!」自他身上散出的濃郁殺氣嚇著了靈眸,「只要你不殺他,要我做什麼都行!」她泫然欲泣的望著他。
「真的做什麼都行?」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龐。
「真……的。」他的手引得她陣陣戰慄,她強忍住想要躲開的念頭,因為害怕他會因此對麻禮不利,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如父如兄的麻禮為了她斷送性命!
「好!先把它喝下去。」他端起一碗酒湊到她的唇邊。
端起大酒碗,她硬著頭皮大口大口地喝著,即使因喝得太急而嗆出淚水,她仍不敢稍停。
「夠了!」見她這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嫉恨咬得邪莫爾生痛!
「你答應放過麻禮了嗎?」淚水還掛在眉睫,但是,以為他改變心意的她,臉上浮現了笑靨。
「我還沒得到想要的呢!」他的表情陰鬱。
「可是……我已經喝過酒了。」她失望的垮下肩膀。
「未來的靈巫不會如此天真吧!」他的眼眸深邃似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