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大哥,既然二姊來了,你好不好幫她把脈,看看她肚裡的娃兒可好?」
「不用了,我健康得很。」
「手過來。」說到專業,郎士元眸裡頓時充滿權威。
吳情本能地伸出手,只見郎士元仔細地把脈了一會兒後,他皺起眉頭,神色一變。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吳情好奇地問。
「沒什麼。」郎士元低頭避開吳情的視線。「兩個娃兒都好,不過恐怕捱不到順產,要是照顧得好,九足月就會生,所以目前最好哪裡都別去,免得娃兒等不及要出來;我聽小憂說關大少爺也來了,那最好,記得告訴他哪裡都別去,改口我登門拜訪,順便將這塊木牌還給他。」
吳情聽完便走了,可不想打擾這兩個小的談情說愛。
她一走,吳憂不語地望著郎士元。
「小憂,怎麼了?為何這樣看我?」
「郎大哥,你還有話沒說,是不是?我二姊到底怎麼了?」
「唉,沒什麼,不過是娃兒體型大一點罷了。」
吳憂搖頭。「你騙我,這些日子我跟著你,瞧你醫治病患,對不治之人,你就是用這種欲蓋彌彰的表情待之,可我二姊這麼年輕健康,她怎麼會……」
「她會難產,血崩而亡。」
「不,不要……」吳憂眼眶蓄滿淚水。「救她,郎大哥,求你救她。」
「小憂,你別難過,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我會想到辦法的。」郎士元安慰著。「倒是你今日回去能不能問問關大少爺,說我明日造訪,瞧他有沒有空?」
「他當然有空,二姊是他的命啊!」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小憂,這事你暫且別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二姊,她若知道了反倒不好。」
「吳慮跟我心有靈犀,我瞞不過,她定會知道。」
「也罷,記得跟關大少爺說我明日登門拜訪。」
結果關展鵬一見吳憂強忍淚水的表情,等不及明日,當夜就去找郎士元,然後灰敗著臉回到梅園。
「怎麼啦?誰欺負你了?」吳情好笑地摟著他。「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這張清麗的臉蛋對他不再顯露刻薄,不再視他為外人,不再現實,不再無情……天啊!他如何能忍受失去她?他顫抖地要求:「情兒,別離開我,無論任何時刻,記得我不能沒有你,千萬別離開我。」
「好,好,我答應你,無論何時我都不離開你,可好?」
「情兒……」關展鵬緊緊摟著她,那溫暖的身軀,他無法忍受她會變得冰冷。「我好愛你,知道嗎?我好愛好愛你。」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日子在戰戰兢兢中度過。
吳家的姊弟陸續知道吳情在生產時會發生危險,表面上他們一樣的過日子,內心卻暗自焦急。
郎士元做了幾根比針灸所用的針更粗些的銅針,還有軟皮管,他要吳氏姊弟在吳情生產時隨時待命,說是要以血養血。
但這段時間又發生了吳雙因長期的操勞,加上當年生產時產後失調,導致新病舊疾一起復發,雖因此終與敖敏軒破鏡重圓,但身子骨卻須長期的調養。
吳家因吳雙的病加上吳情的命危,還有吳涯遭關展鷹擄回關外的事,吳家弟妹一夜之間全長大了。
吳極一肩挑起重擔,吳憂、吳慮也幫著打理,而為了不使吳情猜疑,只好安排她管帳,關展鵬從旁幫忙。
挺了個超級大的肚子,吳情小心地伸了伸懶腰,她舒服地躺在關展鵬的身上,瞧著他沒兩下就將帳目搞妥。
「情兒,咱們去散步吧。」
吳情隨他漫步花園,輕笑道:「還叫我管帳冊呢,要不是你,依我這懶散性子,只怕這會兒雞飛狗跳了。」
「你做跟我做還不都一樣?」關展鵬俯身親吻她。「再說當年你撐起客棧時的努力,我全聽你弟妹們說了,又怎是懶散性子?」
吳情歎道:「那是大姊當年離家前交代的,我不得不做,老實告訴你,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不做事的性子,凡事全推給大姊頂著,如今她卻累出病來,咱們這些弟妹全要負責啊!」
「別再自責了。」關展鵬安慰。「現在有郎大夫在此,雙兒的身子慢慢會復原的。」
「嗯。」吳情同感。「真看不出這只土狼還真有些本事,不過,話說回來,關大少爺不去管理關家的產業,老窩在順昌府這個小地方,不委屈嗎?」
關展鵬無所謂地笑了笑。「有展鷹在便夠了,聽說他像換了個人似的。」然後他摸摸她的大肚子。「八個多月了吧?」
「嗯,土狼說最慢九足月就會生了,唉,真累。」
「情兒,辛苦你了。」關展鵬滿臉心疼。「對了,你為什麼喚郎大夫『土狼』?」
「他與我同齡,小時候咱們家窮,但至少還有爹爹跟一個家,他卻是無父無母也無家,像個小乞兒,爹爹將他帶回來住咱們家,一天到晚找我麻煩,還罵我惡婆娘,所以我跟他一直不對盤,而他叫郎士元,我硬是將那士字念成土,再將他名兒顛倒念,土狼的外號就這麼來啦!」
「難怪我第一次見你用繡鞋打他時,他竟吃驚得忘了還手,想是冤家路窄,在異鄉也會碰面。」
吳情回想也覺得好笑。「雖說如此,可這土狼小時候誰都敢惹,卻對吳憂有股疼愛的傻勁兒,你瞧,他竟真為了吳憂回鄉,這裡的人小時候欺他欺得過分,他竟對吳憂說要將所學的醫術回饋鄉里,我差點沒笑死。」
關展鵬微微皺眉,不喜歡聽見「死」這字。「情兒,你愛不愛我?」
「幹麼突然問這個?」吳情瞥他一眼。
「我心裡著急。」
「有什麼好著急的?」見關展鵬認真的模樣,她大歎口氣。「愛,愛,愛,我最愛展鵬了,而且永遠不離開你。」
「真的?」
「真的。」接著小聲地咕噥:「嘖,真是的,每天都要我說個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