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可以愛你嗎,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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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陳翔沒察覺我都快演出faceom了,還少根筋的問:「你都用哪國語言跟莉莉溝通?」

  無聲鬼思索了一會兒,答道:「秘密。」

  什麼秘密!他這麼回答,不是害慘了我,別人會怎麼想我們?

  一定認為我跟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三緘其口是怕越描越黑,更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當我在盥洗室洗手時,學姐適時出現了,瞧她的表情不難猜到肯定有滿腹的疑問。

  學姐同我站在洗手台前,用五指代替梳子,梳理著頭髮。「他是誰?怎麼沒聽你提過這個人。」

  「他就是我跟你提過公司有靈異事件的那個主角,無聲鬼。」

  「什麼!」學姐的眼珠快要掉出來了,張大了嘴,久久無法合上,不能怪她為何如此驚訝,剛才在公司時我也曾嚇得昏死過去。

  「他不是鬼啦!只是因為他成天無所適事,馬董看不下去才叫他來公司上班,朝九晚五的生活不知能否洗滌他污穢的身心。聽說馬董怕他死性不改,打公司女職員的主意,下令要公司的人就算看到他也不需理會他,當他是個隱形人就行了,我是個新人才會不知道這個規定,因此誤以為他是個鬼魂,原本我著手寫了一部靈異小說,現在靈感可能會因此中斷。」

  「一看就知道他屬於那種玩世不恭型,吃喝嫖賭樣樣精。」學姐難得對剛認識的人不定論。

  「含著金湯匙出世的人,不會知道普通人的卒苦,才幾歲就開雙B。」

  「他多大?」

  「比我們小比東大。」沒事幹嘛扯上東,我心虛的多看了學姐一眼。

  「你不出去嗎?」

  我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煙盒,「我想抽根煙。」

  「那我先出去羅!」

  「好。」

  找了一間邊間的廁所,放下馬桶蓋拉下捲筒衛生紙肥蓋子擦拭乾淨,坐在馬桶蓋上,點燃香煙緩緩的抽著。

  在廁所抽煙感覺很不衛生,就跟邊撇條邊放屈一樣,都屬於環境污染的一種。撐著腦袋甩著一頭鬈發,唉!好煩,一想到等會兒得面對大伙的質疑,倍感壓力。人的好奇心不會因幾句敷衍而結束,得想個好借口方能全身而退。

  丟掉手中的煙頭,才剛走出盥洗室,卻被杵在門外的人影嚇著。

  東站在廁所外頭,我尷尬的對他點了頭,便行色匆忙的走回包廂。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東對著我的背影問。

  我的腳像長了樹根的籐蔓,定在原處動彈不得,我不解?他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東上前扳住我倔強的雙肩,低聲道:「你看不出來,他根本是個花花公子。」

  「那又怎樣?」我賭氣的說。

  「你會受傷。」

  「我的事不用你管。」摔開肩上的手,像只落難的流浪狗,夾著尾巴逃回包廂。

  我來不及逃進包廂便被東攔腰摟住,兩人往前踉蹌了幾步才停下來,心正在狂跳,背後傳來東灼熱的體溫,癱軟的身軀即將被這團燃燒的火球融化。

  心像遇到高溫的冰塊般,不斷地融化在室溫當中,靠著東,我的脈搏與心臟以同頻率的方式跳動,砰、砰、砰,每一聲都令我無法思考。

  「我以為,我能逃得開命運的牢籠,但……這一次我不確定。」

  這話是什麼意思?逃開什麼?不確定什麼?我不敢問,怕答案不是我所想。而我呢?根本不確定這些年是否還活著。

  和前男友分手那天,男友約我見面,我既期待又怕受傷害,跟他交往時總是戰戰兢兢,太過在乎而使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變形的模樣有時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為了一個男人委曲求全,連回嘴的勇氣都沒,這算哪門子的愛倩?

  他是我用情最深愛過的男人,他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更喜歡生活在掌聲之中,工作上無法發揮他的潛能,受限制的地方太多了,於是他決定在外派工作結束後,做些自己興趣方面的事業。

  他的計劃非常完美,只可惜計劃中少了我,為此我常感到惶恐不安,為何他的未來沒有預留我的空間?有些警訊早就能看出端倪,只是我不願意承認罷了。

  分手後,男友與小他十三歲的女子結婚,不是西方人,更沒有一頭的俏麗短髮。婚後他過得如何我不願知曉,他是否曾經後悔過,我不想知道從得知他婚期那天起,我多了一個伴,尼古丁。

  那天,我抽光了一包煙,伴隨著白色煙霧緩緩上升的是墜落而下的淚珠,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能哭,眼睛像口乾枯的井,心像顆準備拿來做義大利料理的脫水番茄,苦澀且干扁。

  我常獨自坐在窗靈旁,聞著襲面而來的清新山嵐,聽著不絕於耳的蟬叫聲,每年夏天幾乎吵得我精神衰弱、頭痛欲裂的聲音,卻成了陪伴我渡過人生低潮的最佳伴侶。

  住家左方是一片綠色山脈,綿延到天的盡頭,右邊是鄰居不惜上石坍塌拿命換來所栽種的瓜棚蔬果,傍晚時分依偎在窗邊,等待夕陽西下彩霞滿雲天。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多麼感傷的一句話服美、很淒涼。

  哪一段感情不是這樣,越淒涼越覺得美。

  天黑了,離開窗邊,客廳中藍綠的吊燈,夜晚時會暈出一抹淡淡的鵝黃,窗台上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室內裝潢、傢俱皆以蘋果綠為底,原木傢俱陪襯挨及樹皮畫為主。

  我,不過是家中的活動傢俱,由屋內陳設下難發現自己是個苛求完美的女人。

  一直住在象徵生命力的樹叢中,我卻為了另一個生命而活,頓時感到自己膚淺的可以,難道我是依附在男友身上的寄生娃娃?

  想通後,日子好過一點。但,大部分時間,還是一樣的難受。

  「莉莉。」東的呼喚把我從幾年前的情緒中抽離。

  「嗯。」我輕應了一聲。

  「最近我想了很多有關我們之間的事。」

  「然後呢?」

  「我承認,你常讓我陷入不知所措的情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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