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淨依無助地垂下頭。
「請小姐今晚就走,我安排好了。」
沈昊開動車,技巧性地轉彎靠近,隔著車窗觀察著談活的二人。
男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淨依為難地搖頭轉身想離開。男人心急地伸手拉住淨依,神態急切地說著,比劃著……她慢慢遲疑地抬頭,專注地看著他……那眼神中的信任,讓沈昊起了無名火,她居然敢這樣看別的男人?
接著,淨依咬著唇低下頭,淚水滑下臉龐……男人急忙掏出手怕,憐愛萬分地替她輕拭掉淚珠……那動作、那神情是說不出的疼愛和親密,在不知不覺中,沈昊握方向盤的手緊得浮出青筋,渾身冰涼。
她和他是什麼關係?她怎麼可以那麼不設防地在他面前哭泣,還讓他替她擦淚?心頭的怒焰越燃越高,幾乎要爆出胸腔。
「可惡!」他恨恨地捶著方向盤出氣。
他想走向前,野蠻地拉開她,不容許有人和他分享或搶奪淨依。他的腦中上演著一幕一幕他想做的事,但是在最後一刻裡,還是讓理智勸服住自己的衝動。他想起高徹的話,和今天整天的辛勞佈置……
他咬緊牙根惡狠狠地看著,心頭起了一陣撕裂心房的終痛,終於明白「在乎」的滋味了……
淨依緩慢地走在醫院的庭園裡,亨受著陽光,手中抱著幾瓶飲料,努力想凋勻自己的情緒。她不想讓文阿姨和沈伯伯看出她的異樣,她堆起爽朗的笑容推開病房的門。「我回來了。」
「沈伯伯睡著了。」文蘭小心地替沈文禹蓋好被子。
窗邊的光束透過半閉的窗簾隙縫透進來,照清文蘭深情的表情,她無限溫柔地檢查被子是否蓋好。兩人之間那種濃郁綿長的情感,讓淨依感動地想到:涓涓的細水長流,是永生永世的無悔……如果她能擁有這樣的情感該多好?她好羨慕。
「文阿姨,我回去了。」她小聲地告退。
文蘭陪著淨依和季洋出來,一出病房門,三個人當場愣住了。沈昊居然戴著墨鏡站在走廊上,臉色是深沉難測的。文蘭感動地笑著說:「你終於肯來……」
沈昊還為難地想著該如何反駁,淨依已經歡喜地走向沈昊,笑著開口:「你來按我嗎?真好。」
她轉身面對文蘭,替沈昊解釋著:「我和沈昊約好,晚上要出席宴會。還好他來接我,否則我和季洋可能會找不到地點。」
沈昊感動地握緊淨依的小手,繃著聲音說:「媽,我帶淨依先走了。」她始終是這樣,永遠在替他找台階下,減去他的尷尬,體貼地瞭解他的不自在和困難。
「好。」文蘭會意地點頭進病房去。沈昊肯出現在醫院,已經大有長進了,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麼。
季洋看見沈昊來,馬上識相地告退,留下淨依和沈昊沿著醫院的長廊慢慢地走著。
雖然手中緊握的是她的小手,她就在他身邊,但迴盪在腦海裡的,還是方纔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畫面,那情景緊密地印在腦海中,蠶食般細微的酸楚,細細密密地由全身每個毛孔攻人心頭,鑽入四肢百駭。
管不了他們身邊來來往往都是人,他只知道,他不要淨依和任何男人那麼親密。情緒直接接管了行動,沈昊緊緊地擁抱住淨依,緊得讓她的胸腔感受到壓力。他把淨依的頭壓在他的胸前,下頷頂著她的頭頂,閉上眼,放任雙手化成鋼鐵盾牌般守護著她。
「沈伯伯沒事了,手術很成功。」淨依能感覺到沈昊身上的緊繃和過度強烈的情感火焰,太不像他了。他一貫的作風是不形於外的表達,凡事他總是放在心中,不解釋、不多說。她以為他擔心沈文禹的病情,所以自動地解釋著,不捨他的緊繃。
「別走。」他低沉地在她耳邊,痛苦地吐出聲音。
她僵持著身體呆愣著,慢慢地……她感動地摟緊沈昊的腰,主動貼靠著他。在這一刻裡,她已經忘了身旁交替的人影投來的奇怪視線,她能感受沈昊對她的深情和對她的用心。
她愛他,而他也愛她。
沈昊用他的方式在愛她,雖然從不開口告訴她。此刻,她再無疑惑,不論他是什麼樣的身份,她還是愛他。
她悲哀地想著:這一輩子。如果兩人注定得分離,她是永遠也忘不了沈昊的。感動盈滿她的心,她柔情萬千地偎靠著沈昊,感受著兩顆心貼合和諧跳動的韻律。
「陪我。」沙啞壓抑的嗓音,透出他過多的不安。
他知道了什麼嗎?她從沒想過可以完全瞞過他,他太聰明了。
「昊--」她感動地輕喚著。
「答應我。」他蠻橫地要求著,不明白心裡為什麼突然升起執意要求她允諾的強烈心緒。
「好,陪你。」淨依退讓地允諾著,小臉上是悲慘無助的笑,可是沈昊並沒有看見。
沈昊閉上眼,真切地感受身體碰觸的柔美身軀,但那分恐慌和不安的心情卻不曾遠離。
好一會兒,他抬起頭,表情恢復自制,不再多說地擁著淨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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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機構
沈昊把請柬交給接待人員,讓他輸入安全卡號後,推著淨依走入電梯。
掙扎了半天,淨依還是希望可以躲過這場宴會,她嚅囁地重申著:「我可不可以不……」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昊瞭然於胸的一記惡狠眼光給逼退剩下的話,她垂下頭不安地扭動著身軀,拉扯著身上的晚禮服。
這個慶賀莫氏機構遠東分公司科技大樓啟用的宴會,是讓高徹一大早出現的原因之一
沈昊把淨依的不安全感都收進心裡,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排斥出席宴會。她幾乎是被他硬架來的,這個場合他非出席不可,又不願意自己-個人來,但真正原因卻是--他喜歡淨依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