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見了何澄空,他才明白,喜歡一個人再簡單不過,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姿態。
他們的出身,他們的背景,使得他們一直習於高高在上。不單他,江海深更是如此。
一個什麼都高姿態的人,其實並不明白怎麼談一場最簡單平凡不過的戀愛。
不知道,喜歡一個人並不能靠命令強迫,而往往只需要那麼一點婉轉溫柔。
「對她好一點,海深。如果你喜歡她的話。」只要那麼一點溫柔,就能靠近那顆疏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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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來人往最熱鬧、最繁忙的第一教學大樓前的廣場走廊看見江海深由裡而外走近時,何澄空全身肌肉緊繃,硬著頭皮靠近過去攔住他。
「江海深!」喊出聲時她才發現她很不客氣地連名帶了姓。僵硬地改口,說:「江會長。」姣美的臉也跟著僵硬。
江海深停住,目光由上而下掃視她。「你叫我?」
該不該對他低眉順眼,唯唯諾諾,陪著笑臉?
他要的,不過是要她求他、羞辱她吧?那麼,再陪笑臉有什麼意義?何澄空無奈極,但也只能認了,滿心的憤忿轉成消極的自暴自棄。只能妥協了,接受他的羞辱。
「你贏了。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母親?」就算他要她當場下跪磕頭,她也必須那麼做。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母親好不容易找到對她好、能給她幸福的人,不能就這麼犧牲了。大不了她吃點苦,喪失一點自尊,反正這種狗臉的歲月過久了,習慣了就好了。
江海深目光攏聚,深沉起來。「你求我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四周人來人往都好奇多事地瞥上一眼。因為是江海深,他們不敢太放肆,站得遠遠的,中間一圈成了暴風雨的中心眼,沒人敢靠近,反倒將何澄空凸顯得特別惹眼。
何澄空閉了閉眼,跟著往江海深腳邊跪下去。
四周發出一陣嘩笑聲。
「你──」江海深深沉的眼眸爆出激烈的閃光。
不知打哪來突發的暴躁衝動,他一把抓起她,狠狠地盯視住她。
「你不是要我下跪磕頭求你嗎?」當眾給她羞辱,教訓她太不知好歹。「要不然,你到底要我怎樣?」
清水般黑白分明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他。
他魂一窒,動搖一下。
被那雙漫著煙波的深眸問住。
忽然猶疑起來。
他到底要什麼?
難道真要她跪在他腳邊,匍匐在地對他叩頭嗎?
那真是他要的嗎?
一直以來,他所有的憤怒不滿,滿腔的不是滋味,究竟是因為什麼?
他盯著她,看了又看、望了又望,像要把她看入骨、望入心坎裡。
「我要你......」腦海裡不斷出現的一直是她對宋晴柔和溫恬的笑的樣子。「我要你對我笑一笑──」
「什麼?」何澄空下意識皺眉。
「我要你對我笑一笑。」下了命令。
對他笑?
他目光盯得那麼緊。她深深吸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卻笑得僵硬無比,勉強至極。
「為什麼?」那個僵硬勉強的笑刺痛江海深。他猛然抓住她,激喊說:「對我笑一笑就那麼困難嗎?那麼不情願!為什麼對宋晴就可以?!」
脹紅臉,激動搖晃她,好像這樣就可以得到一個答案。
「住手!你弄痛了我。」何澄空更笑不出來了。
江海深猛停住,憤然地瞪著她因痛而溢注在眼眶的淚。瞪了她一會,一言不發,猛不防甩開她,掉頭大步走開。
「江海深!」何澄空跌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對著他背影大叫:「放了我媽!我求你!」
「求海深做什麼?」忽然一個人影罩向她,擰了她下巴一把。「不如求求我。我會好好疼你的!」
跟在人影身後的一串嘍囉發出淫穢的哄笑,加油添醋說:「對啊!求求我們會長,他會疼得讓你叫得爽爽的!」
何澄空心頭一陣惡。勉強忍住嘔吐的感覺,極快爬起來,戒備地防著教她雞皮疙瘩的荊澤元。
「看你以前土裡土氣的鄉巴模樣,沒想到你長得挺不賴的。看來以前我是看走眼了。」荊澤元瞇了瞇浮腫的泡眼,笑得淫猥。把何澄空從頭打量到尾,恨不得將她剝個精光似,還伸手往她胸部比量一下。「身材也不錯,奶子更大。」
「對不起,我還要上課。」何澄空置若罔間,只當作沒聽見,作勢離開。
一個嘍囉擋住她。「還上什麼課!跟著我們會長,讓會長疼你,你什麼都有了。」
噁心感又溢到喉頭,何澄空努力將它壓抑住。自從她「卸掉了偽裝」,多少引起了一些漣漪。很多人在她背後竊竊私語;男生眼中那種慾望更是有增無減。原本她以為她反正不會再待太久,反正很快就海闊天空,卻沒想到意外又生,這下反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但江海深的蠻橫霸氣強悍中,多的是深沉的審視,卻不會令她有太多的不安。可此刻荊澤元看她的眼光中,充滿的那種肉慾垂涎感,著實令她不寒而慄。
「對不起。我必須趕去上課,失陪了。」還是能避就避。她尋著空隙,趁他們不注意,鑽住那空隙,轉個方向,假裝很匆忙似,掉頭快速跑開。
「哼,跑啊!沒關係,這樣才好玩。」荊澤元瞇著眼斜嘴獰笑起來。「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能跑到哪裡去!」
「老大!」一個嘍囉說:「那妞兒看起來挺騷的,玩起來一定很夠勁。可是,好像江會長也有那個意思,不是嗎?」
「那又怎麼樣?」荊澤元沉下臉。「江海深能要,我就不能要?」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嘍囉趕緊辯白。「只是,要是江會長知道了......」
「他不會知道的。除非你們幾個人有誰去通風報信......」
「我們絕不會的!老大。」
「那就好。」荊澤元獰著臉,眼中又露出那種肉慾的淫光。「我非將那女的弄到手,好好樂一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