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請問什麼叫有創意?」
「比如說去高空彈跳、坐滑翔翼、浮潛也不錯,可能的話去花東沿岸飆車,到海邊看海豚跳妞妞舞。」
他信口胡謅了一堆,沒想到卻引起莫芷頡高度的興趣。
「真的?!你要帶我去花東沿岸飆車?!還要去浮潛、看海豚?!」她興奮地抓著他衣袖猛問,要的就是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過有一個前提……」他故意賣關子。
「什麼前提?!」她撇撇嘴,想也知道他沒那麼好心。
「前提就是--妳要成為我的女朋友。」他笑得好奸詐。
「再說!」這分明就是個陷阱,她應該興高采烈地跳下去才對;不過,她可不想這麼白白便宜他。
她依然把他歸類為無聊的阿兵哥,他來找她多多少少也是因為寂寞吧?
「浮潛真的很好玩耶!妳可以看到許許多多色彩斑斕的魚,在藍色的海水裡優遊自在地擺動牠柔軟的身驅。那時候,妳會好想好想跳下去,抱著一尾可愛的海豚,跟著一起狂舞,陶醉在晶藍的世界裡……」
莫芷頡那雙明亮的眸子,隨著他的敘述漸漸閃著星星般的光彩,她真的好想去喔……
「怎麼樣?做我的女朋友不錯吧!」
他現在可是真心誠意想要交她這個女朋友。
「你別說了!我才不想為了你這顆老樹放棄整座森林呢!」
她這只死鴨子,嘴巴還真硬!
「既然妳沒興趣,就當我沒說過。」
他就不相信,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當他女朋友。
*** *** ***
接下來兩天週末假期,他們兩人就像一對情侶般膩在一起。
許明崇大搖大擺地開著王老師的福斯汽車載莫芷頡四處兜風。當然之前他說的那些休閒娛樂,他一項也沒帶她去,原因無它--他列出的那些活動全都是夏季的,而現在可是酷寒的十二月底。
聽說合歡山因為這幾天氣溫驟降,下起了入冬以來第一場雪,所以他決定帶她上去賞雪。
週六夜晚,他們來到清境農場投宿,由於臨時訂房,他們別無選擇地住進一間只有一張雙人床的蜜月套房。
「先說好喔!你不可以亂來!」她把行李放進櫃子裡頭。
許明崇立即由身後抱住她的腰,臉頰在她耳畔耳鬢廝磨一番。
「怎麼樣算亂來?」他貼著她耳邊問。
「你這樣就很亂來了!」
他再將手的位置移高一點,正好罩住她胸前挺立的雙峰。
「這樣算不算?」他已經吻上她耳垂了。
她只覺全身像通了電流一般,熱了起來……有種陌生的渴望在召喚著她,讓她感到莫名地害怕。
「你很過分喔!」莫芷頡迅速掙脫他的懷抱,甩開那種會令人沉淪的異樣感覺。
她的臉像一顆熟透的紅蘋果,戒慎恐懼地站在牆角,深怕他會像餓虎一樣撲向她。
「放心啦!我不會對妳怎樣,妳過來這裡。」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沿,向她招招手,那模樣要人家相信他的鬼話也難。
莫芷頡開始後悔陪他來賞雪了。
他是不是故意找機會要吃她豆腐?她得小心提防才是。
許明崇見她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心知他已經嚇到她了。
「我剛剛是逗著妳玩的。我保證今天晚上絕不會對妳下手,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
「好了!我信你就是了。」她才不要他發毒誓呢!
許明崇見她鬆了心防,不覺也笑逐顏開。
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真有點賤,只不過看到她可愛的模樣他就想逗逗她;然而,這一來,反而讓自己陷入痛苦的邊緣。對她,除了幻想,他真的不能怎麼樣。
「妳先去洗澡,待會我帶妳出去走走。」他從行李中拿出一罐咖啡,拉開拉環直接往嘴裡送。
莫芷頡聽他的話,拿了衣服先進去沖澡。
趕走她只為了讓自己高漲的情慾能緩一緩,其實他真的很想做那件事;但莫芷頡天真可人的模樣,只會教他覺得光是想想都罪過。
他看得出來她不是那種一開始交往就可以上床的女孩子,他得先慢慢跟她培養感情,而不是急著佔有她純潔的身體。
*** *** ***
莫芷頡洗完澡出來後,看許明崇躺在床上看電視,她拿起吹風機坐在床沿自顧自地吹起頭髮。
許明崇看了她一眼,然後關掉電視,接過她手上的吹風機幫她吹頭髮,掌心上的黑亮髮絲從他指縫間滑落……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他隨即甩開。他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了,永遠都不要再想了……
關了吵雜的吹風機,他拿起梳子幫她梳著秀髮。她的頭髮很直、很細,長度快到腰際,卻沒有任何分岔現象。
「妳的頭髮真漂亮。」
他抓起一綹髮絲在鼻尖嗅了嗅,和他記憶中的味道全然不同。
「除了中學那幾年,我一直留著長髮。我最喜歡讓媽媽綁辮子,可是鄰居的那個臭男生,老愛追著我跑,以抓到我的辮子為樂。後來,我們還很不幸地念了同一所高中,他開始寫情書給我,寫了三年我都不理他。因為我一直忘不了他扯我辮子時有多狠,我是個很會記恨的人喔……」
許明崇笑盈盈地聽她說起那段少年往事,他一直望著她黑亮澄澈的眼,慢慢地沉溺其中……之後,他拉她躺在自己身邊,蓋著同一條大棉被,兩人天南地北地聊。
莫芷頡告訴她許多童年的糗事,他則以念大學時和同學問的一些趣事與她分享。
「大二那年,我們班上有一位叫周永建的同學,突然對台灣的流水席文化深感趣味,常拉著我一起去吃免錢的飯。我們大大方方地走進去,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間,照常大吃大喝,劃酒拳乾杯,幾乎沒人懷疑過我們的來路。」
「直到有一次,不小心坐到所謂的貴賓席。一開始,大家就用質疑的眼神盯著我們看,後來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你們兩人是誰家的「後生」?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們啊?』我們兩人互望了一眼,然後周永建用事先套好的那一招說:『我是後面巷子阿財的兒子,另外這位是我的表弟。』大家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問:『阿財是啥米人?我們怎麼沒聽過?』然後一頓飯下來,我們被懷疑的眼光盯到頭皮發麻、如坐針氈,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