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誰?贏的人才有資格說話!」她怒火上升,衝動性格開始發作。
達奚齊德唇邊不免浮現淺淺笑意。生平罕見敢如此頂撞他的人,呵,有意思。
「沒想到你們竟然有膽子敢反抗?很好,要是全然不掙扎的話,還真讓人懷疑晨星公主是否有那和親價值。」
「旗主!」弓月國的士兵眼看二王子被人攻擊,也跟著抄出傢伙準備護主;卻見達奚齊德難能可貴的沒有動怒下令開戰,而是舉起手,要弓月國士兵按兵不動。
被這位少年護衛一激,達奚齊德決定奉陪到底。
「沒關係,誰也不許干涉!我們就來單挑一場,誰勝了,公主就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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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大伙先喝杯茶,暖暖身子解解渴吧。」小雨慇勤地端出茶水。
「謝過姑娘。不好意思,方纔的乾糧能否再來一點?」前排坐在沙堆上的天朝士兵,回過頭討東西吃。
「說真格的,他們兩個還打算要打多久?」隔壁的弓月國士兵以極為彆扭的天朝語問道。
一兩個時辰過去,原先瀰漫在弓月國與天朝兩隊人馬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早已不再,士兵們由最初的彼此提防,逐漸將心思完全放在這場難得一見的競技上頭。
原先是針鋒相對的維護自己主子威風,到後來卻變成了互相比手畫腳的為彼此主子吶喊加油,甚至最後暗中佩服對方主子的高超本事。
所有人都因為眼前的過招太精采,而完全忘了還有正事待辦……
「怎麼了?隊伍停在這兒做啥?」自始更終,都在行列尾巴另一頂轎子中呼呼大睡的天朝特使張大人,聽到外頭鼓噪喧嘩的聲音,總算清醒過來。
才走出轎子,排開圍觀眾人一看,下免瞪大眼睛。
「公主……他們在做什麼--喔,我的天,那位不是達奚旗主嗎?」
弓月國狼主麾下,深受狼主信任,執掌兵權的三大家族,分別是虎旗達奚家、豹旗昂真家與狼旗步六孤三家,三家族長甚至擁有繼承狼主地位的資格。
現今弓月國狼主達奚齊義便是出自達奚家,加上達奚家現任族長達奚齊德擁有二王子稱號,集弓月國所有榮耀權力於一身的,莫過於他們兄弟倆了。
而讓張大人驚訝莫名的原因,則是他看到來自天朝的公主,竟然正和達奚齊德大打出手。慘了,惹火二王子,萬一他認定天朝沒有誠意相親,這下槽了嗎?
「別--」才張口想出聲阻止這場亂戰的張大人,卻冷不防讓旁邊飛來的一塊大餅給堵住了喉嚨。
「別吵,大家都照規矩坐著,晚來的到後面站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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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真出人意科的棘手。」元鳳棲在心裡暗忖。她錯估這名講話有點兒輕浮不正經的青年了。果然,他也不是隨便誇嘴的。
不論她如何猛力地左突右刺,每一個劍擊都讓他輕易擋下;可面對他閃電劈砍過來的彎刀,她卻只能有驚無險的閃過。
而且,最讓她吃驚的是,自己在氣頭上,已是卯足全力朝他進攻,這青年卻依舊不慌不忙的從容閃躲,看不出他臉上有幾分為難。
實力之差,一目瞭然。她已經因為身子過度緊繃出力,而感到手腳酸疼僵硬,但他仍然生龍活虎的,就像剛開始打鬥時一樣有精神。
嗚嗚嗚……她怎麼會傻到去挑釁他呀?
「還不認輸嗎?護衛大人?」達奚齊德不免為這少年的努力給予了一個稱許的笑容。雖然缺乏些歷練,不過,能與他過招到如此程度,也實屬難能可貴。
「誰要認輸?」她咬牙切齒的自緊閉雙唇中迸出這四字。
可是,事到臨頭,自己的莽撞換來這場決鬥,瞧旁邊大伙看得目不轉睛,天朝老督統還帶著士兵們為她拉起布條加油打氣,要她現在認輸,她拉不下臉。
而且,他那彷彿勝利已然在握的欠扁笑容,就是讓她一心只想打擊他的驕傲,死鴨子嘴硬的不肯先低頭。
再說,他說他來搶婚,要是她輸了,不就沒辦法嫁給那弓月國狼主了嗎?
這……她實在輸不起呀!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你少得意忘形!」全身上下,她也只剩一張嘴巴還在逞強。
兩人週身刀劍交鋒的清脆聲響不絕於耳,她不肯停下,而達奚齊德也沒有收手的意思。
元鳳棲不免有些急了。怎麼辦?她怎麼會遇上這麼倒楣的事呀?想認命嫁個人也有這麼難嗎?
她偷偷瞄了眼英武的他,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搶婚……他沒事冒犯天朝和弓月國,橫搶公主做啥?
既是搶婚,那他……是要搶她回去當他的妻子?難道他……喜歡她?怎麼會?他們從不相識呀?
不知怎的,她腦中思緒亂轉的結果,便是胸口像有道火焰突然竄出,將她一顆心燒得怦怦亂跳。不可能的,這世上不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可是,不這麼想,不然要如何解釋他來此的目的--
「唉啊!」元鳳棲驚叫起來。
她一個疏忽,便讓自己露出破綻;在承受他一擊的同時,她沒能持好寶劍,有些鬆開手;而他並沒有錯過那當口,巧妙一翻手腕,將她的利劍逼落地。
達奚齊德輕笑,將彎刀搭上元鳳棲頸邊,冰冷的觸感擊潰她的執著。
「好了,你輸了,把公主交出來吧。」玩也玩夠了,身子也好好活動過一番,達奚齊德看苦眼前咬唇低頭不語的少年,他忽然起了像在欺負弱小的罪惡感。
「這只是個形式,別太執著勝負了。輸給我本來就是應該的,能贏才稀奇。你也用不著這麼難過。」
奇妙的,對於這個倔強少年,達奚齊德難得的多話起來,看到他那一臉挫敗沮喪,達奚齊德就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什麼形式不形式的?」她沒好氣地抬起頭,覺得他安慰人的話,怎麼反而只叫她滿肚子升起無名火?